聽了這話,曹義民如同被一根針給紮中了屁股,馬上便跳了起來:“趙正,你和你老婆馬上趕過去,和熊飛一起看著李媚娘她們兩個。”
趙正勿勿答了聲是,轉頭便向夥房的方向跑去。
曹義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神情愈加恭敬起來。低頭聲音問道:“下官……不是,在下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沒有做好的,還請二位指教。”曹義民一驚之下氣勢衰竭,嘴裏不禁自稱下官,忽又想起這二位上差還沒有在自己麵前顯露過身份,自是不想暴露行蹤。私底下心照不宣地幫幫忙也就罷了,如此自稱下官豈不是不合二位上差想韜光引諱的想法麼?想到此處,曹義民不禁又流下了一腦門子冷汗,趕快又掏出手絹來擦拭起來。
卓非凡淡淡地說道:“這裏也沒有什麼要大人幫忙的了,不知大人能否出去一會,讓我和林叔再細細檢查一下屍體。”
曹義民連聲稱是,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待曹義民走遠了,杜遠方才哈哈一笑,對卓非凡說道:“你看我的麵具和胡縣令是否有七八分相似,看這曹縣尉對我這麼畢恭畢敬,難道他把我當成了胡縣令的便宜老爹了麼?要不就是我剛才的樣子很有些福爾摩斯神探柯藍的味道,讓他又驚又佩視我如天人,所以打心眼裏發出了對我的尊敬之情。”
卓非凡隻是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卻不說話。
杜遠奇怪地伸出手在卓非凡的額頭上摸摸,再往自己額頭上摸摸:“不燒啊,這麼好笑的笑話你怎麼也不笑,怎麼突然沒有幽默感了。”
卓非凡這才板著臉慢慢地開了口:“我瞧你剛才的模樣不象福爾摩斯也不象柯藍,倒像是一個吸血殺人的狂魔。”
杜遠身子一僵,愣在了當場。好半晌他才澀澀地問道:“剛才有那麼明顯麼?”
“何止明顯,剛才看你解剖屍體時,喉結不住地上下翻動,簡直快要忍不住撲上去咬一口似的。”卓非凡本是神色嚴肅,但說到後來不禁換上了擔心的神色:“是不是接觸了屍體之後屍毒又發作了。”
杜遠兀自強扯著笑臉打哈哈:“你說的屍毒是指被僵屍咬過的,我可是被正宗的吸血鬼初擁的,你可不要把我高貴的血統給攪亂了。”
卓非凡又急又氣,指著杜遠的鼻子,聲音忍不住抬高了起來:“你少跟我在這胡攪蠻纏,我就問你,是不是又想著吸血了。”
杜遠苦笑道:“這是我的本能,我也沒辦法控製,我這幾天一照到陽光便覺得全身流動的鮮血越來越熱,熱得快要燒起來似的。而且我看到別人的脖子我就想咬,好在這學堂裏都是些粗魯漢子,而且一天訓練下來都是汗津津的,讓人一瞧便倒足了胃口,不然我早忍不住咬過去了。”
杜遠雖然還是忍不住開起玩笑來,不過卓非凡可沒有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快步在屋內踱了幾個圈,卓非凡突然停下腳步開口吟道:“安排擺布隻為他,身外無心不著魔。若向畫眉深淺看,迷人豈止髻堆螺。”
“什麼什麼髻堆螺?你怎麼突然有閑心念起詩來了,這髻堆螺什麼意思啊?”
卓非凡正色答道:“這是《金剛經》中的第二十九品偈頌,也是我要傳你的清心訣的前言。”
杜遠依舊嬉皮笑臉:“什麼《金剛經》?你不是道士嗎?怎麼突然剃了光頭便改行做和尚了?”
卓非凡恨得巴不得一腳便把眼前這嬉皮笑臉的人給踢飛,紅著兩眼衝著杜遠吼道:“佛道同為求得大道,其中經典自然有相通之處,你究竟學是不學。”
“你不是說過不教我道訣嗎?怎麼又改主意了?你不是說一入門的時候就發過誓不外傳的嗎?”
卓非凡再忍耐不住,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杜遠大腿上,把杜遠疼得一咧嘴。卓非凡一把抓住了杜遠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我是發過誓不傳外人,可你是人嗎?你是吸血鬼!不是人!再說我隻教你道訣不教你應用之法,你學了也不能作法施術。這清心訣可以讓人心情平靜,助你壓下心魔,你要不學我不如現在就一刀宰了你,省得將來你再去吸血。”
杜遠連忙舉手投降,作出一副可憐相:“我學、我學還不成嗎?隻在小說裏看過有人逼著要教武功的,想不到今天我算是親眼見著了?哎、把手挪開成不成?這樣讓人看到多不好呀。動不動就發火打人,這什麼素質?”
看著這家夥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卓非凡恨得又想飛出一腳,突然門外突然響起了篤篤敲門之聲,卓非凡這恨恨地收起腳,不情不願地將門打開。
曹義民側身進來,一臉的忿忿然。
杜遠奇怪道:“曹縣尉,又出了什麼事了?”
曹義民憤憤地道:“因為案子關係到公差學堂的學子,所以我到府、縣各備了一份案,可誰想林知府派人快馬傳書說此案涉及公差學堂的學子,事關重大,故不準我們與蘇州縣捕快審訊,要我們將一幹人犯及證物交給府衙的捕快,明日他們便會到學堂來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