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範大同帶領的幸存者,更像是在進行一場深入敵後的滲透活動。
無論對哪個國家的特種兵而言,滲透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隻有滲透方式得當,措施巧妙,能夠隱蔽、按時到位,才能展開攻擊和擾亂行動,如果方式不得當,攻擊不到位,措施不得,就有可能打草驚蛇,更重要的是隊員們能否全身而退就全憑天由命了。
大海方向,開始有嗚嗚的海風吹來,拂動著低矮的灌木叢。
“起潮了”範大同低聲說道,一邊翻出地圖,“這裏的植被很低矮,很有可能是泛潮區,我們要找一個高點的地方,先繞過村子,到後麵去”
“吱呀~”臨時擔任尖兵的謝東單手抵著自動步槍,慢慢的推開荒廢穀倉的木門,年久失修的扇頁發出了難聽的金屬摩擦聲,謝東麵色不改,緩步向屋內挪動。
“嘶~~”頭頂上掉下一大團積下的灰塵,有些迷眼,就在謝東眨眼的一瞬間,一根棍子帶著呼呼的風聲擊打在謝東的手腕處。
謝東一聲悶哼,疾步後退,同時身體微微下蹲,手已經摸到了插在大腿皮帶上的手槍,此時,偷襲的家夥已經衝了出來,彎腿曲膝,一個重重的膝擊摟進了謝東的肚子,使得謝東呼的再次向後一退,這次卻沒得站得住,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來人得理不饒人般,又是一個箭步,抬腿,眼看腳後跟就要踢到謝東的後腦勺上,卻生生的停了下來。
因為一柄手槍已經頂到了他的腦門上,他還沒來得及轉眼看看是誰,右側就有人一個箭步上來狠狠的一槍托砸在他的背部,一口氣沒轉過來,暈了過去。
“好家夥,他差點要了我的命”心有餘悸的謝東慢慢的站了起來,仔細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偷襲者。
剛剛掏出手槍頂住他腦門的,正是範大同,他將手槍插回了腰間的槍袋,蹲下身去將偷襲者翻了一個個兒。
“不是德國人”
“廢話,應該亞裔,不過他穿的衣服倒應該是本地貨”範大同把他身上有些襤褸的衣服翻了翻,看了看頸部的商標,“是法語,布魯塞爾英挺製衣廠”
“先拖進去,通知老傅他們過來,謝東你受傷了先休息一下,李尖尖和帶兩個人安排值哨”
“是”
很快趕過來的傅成也看到了地上這個暈迷不醒的男人。
以現代人的眼光來說,這個家夥實在是算不上強壯,卻差一點生生將孔武有力的謝東斃於腿下,雖然謝東是一名狙擊手,可也是全訓的特種部份狙擊手啊,論近戰能力,在團裏的狙擊手裏也是數一數二的,那一腿啊,要不是趁著他被範大同的手槍逼住愣神的一瞬間擊倒,恐怕他一回過神來,謝東這條小命就算交待了。
這可不是有心算無心的偷襲,在進入倉庫之時,謝東可是處於尖兵的搜索狀態,神經可是繃得緊緊的,要不是因為灰塵掉下迷了眼晴。。。。等等,灰塵?範大同快步走到門前,蹬蹬蹬向上一蹭,門框上幹幹淨淨,隻有一堆明顯是刻意灑下的沙子,看樣子是開門揚沙後剩下的。再仔細觀察了一下倉庫,雖然外表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可內部卻也收拾得井井有條,亂而不髒,在角落裏是鋪得一層厚厚的麥杆。
“看來是我們打擾這家夥休息了”範大同笑了笑,從門邊的木梁上跳了下來。
“老範,你來看看”傅成在麥杆鋪成的床邊蹲著,似乎找到了什麼東西。
“金-吉-順,按音譯應該是這樣的,這倉庫的‘主人’是朝鮮人”範大同看手裏的德軍銘牌。
“怪了,德軍中什麼時候有朝鮮人了”
“老範,你孤陋寡聞了吧,德軍中還真有朝鮮人,不過不是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和蘇聯開戰後俘虜後加入外籍師的”
“那就更怪了,蘇聯軍隊裏麵怎麼會有朝鮮人?蘇聯遠東軍團裏有抗聯的編製,裏麵有朝鮮人我是知道的,可據我了解他們根本沒有參與到對德作戰中啊”
“他們不是抗聯的,是在蘇門坎戰役中被蘇聯俘虜的日本苦役”
“那這家夥是什麼來頭?”
“問他”傅成指了指範大同的身後。
這個抗打擊能力超強的家夥正悠悠醒來。
“DON’T KILL ME”他看著眼前這群殺氣騰騰的家夥,有些驚慌的叫著一邊向後退去。
“小心!”範大同眼前一閃,就看到傅成一個箭步上去,狠狠的踢在他背後藏著的手上,一把德製匕首匡襠掉在地上。
“狗日的!”謝東猛的上去提起這個叫金吉順的家夥的衣領,一拳揍在他的鼻子上,鮮血呼的一下冒了出來。眼見目的敗露,四肢又被這群陌生的軍人製住,金吉順隻能用憤怒的目光來殺人了。
“……”,他憤怒的吼道。
“這家夥說什麼呢?”範大同一頭霧水的看了看傅成。
“朝鮮語,我也聽不懂,咱們團是駐東疆的,隻教了維語和印度語,俄語也有人會一點”傅成聳聳肩。
“你-悶,絲-總-果-任”,聽到範大同與傅成的對話,金吉順猛然睜大了雙眼,瞪著二人一字一字的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