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先撤了,我們跟不上了,這個時候,德國的潛艇應該已經封鎖了航道”傅成也鑽出了裝甲車。
“德國人已經圍死了這裏,我們隻能從海裏走”
“出海,向北,我們沿海岸走,爭取能夠從比利時那邊上岸,就這兩部裝甲車,在大西洋裏太容易傾覆了,沒有英國人的船護航,我們的車恐怕開不過海峽。
“行,就按你說的路線,趕緊上路,我估計法國人撐不了多一會兒了”,範大同憂心仲仲的轉身鑽進了運兵車。
“注意,浮筒開始充氣,開始下水!”兩車的車長分別大聲命令道。
裝甲車的履帶轟然轉動,開始慢慢的從沙灘上駛進了海裏,車層的螺旋漿葉飛速旋轉,推動車輛前進,漸漸的駛離的港區,向北方絕塵而去。
夜幕,逐漸降臨。槍炮聲,也逐漸稀疏起來,被慢慢的拋了身後。
除了海浪撞擊海邊懸崖的聲音,就剩下裝甲車發動機那低沉的嗚咽。眾人都略微鬆了一口氣,至少,現在離戰場要遠一些了。
並不是他們不勇敢,也並不是他們怕死。
所謂死得其所,做為光榮的共和國軍人,軍人中的精英,他們對於死亡的畏懼要遠遠的少於普通人,隻是,在這樣一個戰場,他們的敵人,德國陸軍的鋼鐵洪流,已經被證明,至少在1942年被蘇聯軍隊擊敗於斯大林格勒之前是無法阻擋的。
在這樣的戰場麵前,任何不明智的舉動,都是螳臂擋車。
更何況,他們並不想為了法國,或是英國,陣亡在德國人的槍下。
“轟!”,遠處一處火光衝天而起。
“法國人完了”傅成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那是敦克爾刻的彈藥庫”。
“現在開始靜默,銷毀密語本,用英語聯絡”範大同下令。
兩個小時後,四號車燃油耗盡。
範大同抽出地圖,就著車內的小燈,看了看天空的星座位置,拿小尺比劃了兩下,然後無不遺憾的告訴傅成:“我們距離澤布裏赫大概還有五十多海裏,還沒有離開比利時海域”
“上岸吧,隻能步行了,得想辦法搞到一輛車,最好是德國人的”
“嗯,兩輛車都得炸掉,不能讓德國人弄到,車上的設備方便攜帶的可以拆一部份,七號車剩下的油料抽一部份出來,隨身帶,每個人都裝一點”
“槍械也得換,用德國人的”
“嗯,都留在車上吧,隻能這樣了”
旁邊的楊婕插嘴說了句,“團長,繃帶不多了,大旭的傷需要找一個平整的地方重新包紮”。
“先上岸,看能不能找一間房子”傅成接口到。
“嗯,先把金大旭抬上岸,你們幾個兔崽子,炸 藥安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狙擊手謝東在車裏悶聲悶氣的答到,一捆電線從車裏扔了出來。
“好了,除了劉燦星,全部都有,先上岸”
“劉燦星,發動七號車,把油門壓實再出來”
“嗚”沉悶的發動機聲音再次響起,七號車拖著沒油的四號車緩緩的向黑漆漆的海裏駛去,隻見一個人影從頂蓋裏翻了出來,跳進了淺灘裏。
重新駛入海中的裝甲車拖著引爆線,漸漸的看不見了。
“團長,隻有這兩百米線,快到頭了”
“再往前點,能炸得遠一點是一點”
謝東提起引爆器,接到了沒剩幾圈的線頭上,然後跟著緩緩前移的引爆線,慢慢走到淺灘裏,直到海水淹到了腰部,才狠了狠心扭動了引爆開關。
“轟!”,遠處有火光閃動了一下,能看到一團黑乎乎的影子被拋了起來,然後迅速的砸進了海裏,再無半點聲響。
“走吧,別看了,還會有的”範大同看了看站在海灘上依依不舍的幾名車組成員,歎了一口氣,跟上了前麵尖兵的步伐。
一行人很輕鬆的翻越了海灘後麵的海堤,昨天前一片低於海平麵的廣袤土地,穿過前麵的這片平原,就是澤布裏赫,再往北走,就是荷蘭。
再過幾個月,這裏就要開始修建那條著名的北大西洋防線了,範大同突然覺得有些感概,整個世界,從歐洲到亞洲,似乎每一個民族都在為了自己的生存空間而拿起武器相互撕殺,流血,死亡,似乎是人類進化的原動力。
而遠方的那個中國,那個曆史中的中國,似乎還在內戰與外戰中掙紮徘徊,對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參與,也是在被一個軸心國家野蠻侵略後的憤怒抵抗,除了一隻緬甸遠征軍,根本無力再參與到更大的戰役中去,這也使得戰後的利益分配的結果令國人惋惜。
看著這片異國的土地與天上那盤明月,還有身邊的部下,範大同猛然產生了一縷想家的衝動。
家,家在哪兒?
祖國在哪兒?
“老範!前麵有一個村子”傅成的話打斷了範大同的思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