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達仁終於發現,小三兒為什麼開了三槍就沒了動靜,原來德國人現在隱蔽的位置,還有他們出擊的路線,都不在小三兒的視界內,根本無法提供威懾火力,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突擊!加大壓力,把他們從掩蔽體下轟出來!
“手雷!”
“上刺刀!”
“出擊!為了法蘭西!”劉達仁大聲吼道!
沒有什麼話,能比這一句更能激發起這幫新兵蛋子的鬥誌了。
再加上指揮官親赴險陣,新兵蛋子們立刻緊隨著劉達仁的作動,除去兩側壓製的四個人,跟在劉達仁身後的,還有三個人,他們對麵,是七名同樣屬於二流的德軍守備部隊。
“轟轟轟!”
德軍的木製手榴彈因為其長度,因此扔得要比美軍的MKII要遠得多,三枚手榴彈在被炸毀的卡車前騰起了巨大的煙幕,彈片四射。
煙霧還沒有消散,遊擊隊員已經衝出過來,手中的K98步槍上,刺刀閃著寒光。
德軍有些蒙了。
他們不過是二流的守備部隊,本來德軍就不怎麼重視白刃戰,平時訓練就更少,相比之下,他們更喜歡在狹窄的地方使用匕首來解決問題,而現在,他們不得不在如此近的距離上與敵展開白刃戰。
“呯!呯呯!”年輕的德軍少尉抽出魯格手槍朝衝鋒過來遊擊隊員連開了三槍。
這次準頭不怎麼好,隻有首先衝過來的一名遊擊隊員倒在地上。
而他們身後緊跟著的是拿著俗稱芝加哥打字機湯姆森衝鋒槍的劉達仁。
收割生命的劉達仁。
他手裏的衝鋒槍並沒有無限製的傾斜彈藥,打出的經常是兩三發的短點射。
年輕少尉甚至還沒有反映過來,他身邊的士兵就被彈彈咬肉的子彈一瞬間撂倒。他身邊隻剩下了兩名士兵,其他人,都在地上。
劉達仁沒有再開槍。
他需要年輕少尉身上那一件毫發無損的軍官製服。因為檢查站指揮官的那一件製服已經跟他的血肉緊緊的連在了一起,沒法用。
遊擊隊員惡狠狠的盯著三個剩下的德軍士兵,他們已經有四個兄弟倒下了。
年輕少尉的手槍子彈已經打完,他現在甚至還不如一隻雞。唯一能做的就是抽出自己的軍官佩劍擺擺樣子。
在冒牌守軍的身後,斷斷續續的槍聲一直在響,那是剩下的遊擊隊員在壓製兩側迂回的德軍部隊,漸漸的火力越來越弱,劉達仁估計他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那是M1918A1式勃朗寧輕機槍發出的聲音,援軍趕到了。
“殺!”剩下的兩個遊擊隊員按捺不住,槍身的一挺,狠狠的撲了上去,笨拙的姿勢實在影響美觀,不過 不影響效果,因為德軍守備兵甚至連刺刀都還沒來得及上,隻能用槍托跟他們對砸,再加上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劉達仁。
遊擊隊員們的拚刺技術實在有點慘不忍睹,劉達仁估計他們這會兒正拿著步槍軍刺當幹草叉子使,雖然姿勢差不多,可下盤太不穩了,德國兵一槍托就蕩開了槍刺,然後欺身而上,眼看那沉重的木製槍托就要砸在他的臉上。
“呯!呯!”劉達仁掏出手槍,優雅的解決了剩下的三個德國人,包括那個敏感的年輕少尉。
雖然出了一點偏差,還差點要了劉達仁的小命,戰鬥還是很快的在十分鍾內結束了。
打掃戰爭,統計敵我傷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反而搞了半個多小時,還得防備天上的戰備值班飛機發現異常。
傷亡慘重了點,扮演冒牌德軍的遊擊隊員傷亡過半,特種兵們雖然毫發無傷,卻也出了一身冷汗。
押車的德軍一個排,分乘頭車和尾車,戰鬥開始後,頭車上的兵就掛了六個,隨後趕到的尾車上的兵分兵兩路迂回後,被埋伏的特種兵包了圓,重傷七人,擊斃了十二個,俘虜兩個,正麵防線的七個德軍,包括少尉指揮官在內全部被擊斃。
“告訴肥龍,我不要俘虜”
劉達仁坐在沙包掩體上,低頭抽出一支煙點上,眯著眼晴掃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檢查站。戰鬥過後的戰場,時間仿佛總是過得非常的緩慢,每一個人都輕手輕腳的,搬動著戰友的屍體,重新安置打壞的掩體,也有劫後餘生的戰友,失魂落魄的四處遊蕩,連肩上的步槍拖在身後也毫無知覺。
劉達仁依稀記得曾經在軍校裏學過的戰場心理學裏有這麼一條,叫“戰場孤獨綜合症”,指士兵在在親眼目睹了戰友的慘死之後,出現巨大的心理壓力和嚴重的精神問題,進而喪失人最基本的理智,開槍射殺平民,以暫時緩解心頭之重負,並“幻想”以此為死去的戰友報仇。這是他們的祖國,劉達仁倒是不擔心他們的心理問題會嚴重到射殺平民這種程度,但是像他們目前的這種狀態,如果繼續惡化下去,唯有放下武器返鄉,在漫漫的平靜生活中去治療這種很有可能跟隨他們一輩子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