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取下裹頭巾,一簇秀發披落下來,落在肩上,卻分明是一位俏麗少女!
公輸懾看著她,目光久久停留,不禁輕聲讚歎道:“寧兒姑娘,你可真好看!”
原來這假扮男子的俏麗少女姓汪名寧,正是昔日從山崖下救了顧右笙的汪府小姐,今日這身粗布衣服雖然簡樸無比,卻恰恰襯得她美豔絕倫的花容白裏透紅,粉嫩的臉兒泛著朵朵紅雲。
她俏臉一紅,嗔怪道:“哪個允許你叫我‘寧兒’了?除了我爹爹娘親,絕少有人這樣叫我,趕緊將剛剛那句話收了回去!”
公輸懾也覺得這樣稱呼略顯輕薄,便歉意笑笑,道:“君子之言哪有收回來的道理?我的讚美之辭雖然粗鄙,卻無半分輕薄之意。”他雖強作鎮定,臉上卻仍像醉酒一般漲得通紅。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匆匆忙忙從懷中取出一個細長的檀木盒,小心翼翼地遞給汪寧:“我、我今日與人喝酒劃拳,那朋友輸得精光,便將這支簪子抵給了我,我留著沒什麼用,如果你不嫌棄,便收下吧。”
汪寧見他滿臉通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接過盒子打開,是一隻鑲著珍珠的碧玉簪,光彩奪目,好不漂亮!汪寧心裏一喜,心裏知道這簪子珍貴的緊,必值得不少銀兩,絕非輕易用來抵債的物什,便往懷裏一揣,道:“好,那我便不客氣了。”
這時不知從哪裏跳來一名黑衣人,跪拜在公輸懾麵前:“參見少主、汪姑娘。”
公輸懾示意他起來說話,那黑衣人起身說道:“唐蘇和老賊這陣子並沒有任何異常,也不見他有出去躲藏的計劃。”
公輸懾道:“好,他既不出去躲藏,也省得我費工夫去找他了,臘月二十那天,我定要教他人頭落地。你下去吧。”
原來公輸懾早就派了公輸門的弟子潛伏在湘西藥派盯著唐蘇和,以防他逃走了。
那黑衣人又一拱手,退後兩步,往屋下一躍,走了。
公輸懾道:“汪姑娘,這回唐蘇和是在劫難逃了,你的滅門之仇也可以報了。”
汪寧心裏一動,心想:這一次公輸公子定能將唐蘇和這狗賊給殺了,爹爹娘親知道了,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她想到這裏,潸然淚下,一麵哭,一麵用手巾擦拭著淚水。
公輸懾見她痛哭,心生憐愛,想要安慰她兩句,卻想不出合適的措辭,想伸手給她個擁抱,卻礙於男女有別而不可得。因而他坐在一邊,隻好默默注視著她。
這樣哭了好一會兒,汪寧才逐漸平複情緒,她問道:“你總說殺的這些人是一些罪有應得的人,卻不知他們與你有什麼恩怨?”
公輸懾歎了口氣,道:“其實這唐蘇和也是家父一位故交的殺身仇人,在二十年前,唐蘇和和其他一幫歹人一起苟合,殺了他。我為了園爹爹的希望,便要將他們一個個殺掉報仇。”
汪寧歎氣,輕聲道:“倘若不是為了你爹爹,不是為了你爹爹那故交,你還會替我殺了唐蘇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