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都有她,事事都不放過,也不怕累死自己個兒。
恭妃起身行禮,恭送太後遠去,身邊的宮女上前攙扶道:“娘娘,這厲貴妃還真會賣乖!太後身邊自有崔尚宮伺候著,哪裏輪得到她?”
恭妃眉頭輕輕皺攏起,繼續看戲,半響才冷冷道:“誰讓她是都人出身呢。一日不伺候人就渾身皮癢,天生的賤骨頭!”
“娘娘說的是。奴婢聽說,這厲貴妃娘娘每次侍寢的時候,都要主動伺候皇上沐浴泡腳,一次不落……”
恭妃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越發難看。
一提起侍寢之事,她就心裏窩火。這都大半個月了,皇上一次都沒去過她的月琴宮,反倒是隔三差五地去昭華宮陪著那個賤人。
“今兒這戲真難看,一個比一個唱得難聽!”
那宮女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娘娘,不如奴婢過去讓他們換一折子?”
恭妃擺手道:“換了也無趣,咿咿呀呀地,聽著心煩,讓他們停了,都散了。”
太後不在,厲貴妃也不在,全場位份最高的就是她了。
一聲吩咐下去,眾人自然不敢不聽。
與此同時,厲貴妃陪著太後去到寢宮休息。
她屏退宮女,隻留自己一個人伺候,很是恭敬小心。
孫太後眯著眼睛看她:“你去看戲吧,不必陪著哀家這把老骨頭……”
厲貴妃搖一搖頭,語氣略顯嗔怪:“娘娘今兒怎麼總說自己老,這大好的日子,大好的時光,娘娘該好好享受,抒懷歡暢。”
孫太後閉上眼睛,幽幽歎氣道:“你還年輕,不知道年紀大的難處。說實話,哀家最不願過的就是今天,歲數一歲一歲地長起來,想不服老都不行。”
“娘娘,在臣妾眼中,娘娘您一點都不老,還和臣妾當年進宮的時候一樣,風華正盛。”
孫太後笑笑:“就你會說話。一晃過得真快,你進宮的時候……那是多少年前了?”
“回娘娘,是十年前了。”
她十七歲入宮,做了整整三年的都人,才有機會得到皇上的寵幸。
孫太後似歎非歎:“日子過得可真快……一晃焱兒都要六歲了,好啊。”
厲貴妃伸出一雙手,輕輕地替她揉著肩膀:“這都是托了太後娘娘的福。”
“對了,哀家記得,你不是還有個弟弟來著……今兒怎麼沒見他來宮中問安呢?”
“回娘娘,厲麟近來不在京師,正在外頭辦事呢。”
“哦,他也是好孩子,每年都跟著皇上來問安,還給哀家磕頭祝壽。等他回來了,讓他進宮來,哀家有好事要跟他說。”
厲貴妃淡淡一笑,輕聲問道:“娘娘,可否先告訴臣妾,是什麼樣的好事啊?”
“你說呢,自然是他的婚事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孫太後估摸一算:“想來他早過了成婚的年紀,你這個做姐姐的,倒不著急。”
厲貴妃聞言嘴角的笑容不自覺地凝注了,遂又恢複如常。“是啊,是臣妾疏忽了,不過他一心為朝廷辦事,倒也無暇顧忌兒女私情。”
太後娘娘是要給對弟弟說媒嗎?這可算不得是什麼好事。弟弟的那個倔脾氣,素來對自己的終身大事不管不顧。為了他的婚事,她沒少操心,偏他不領情……一個都不要,一個都不稀罕,為此還鬧出不少風言風語,說他不喜女色,身患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