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見她語氣不悅,不解道:“小姐,這是怎麼了?大人對小姐還是很細心的……”說著說著,她提起她病重之事:“那日,小姐高熱不退,人病得迷迷糊糊,怎麼都喝不下去藥,最後還是大人想了辦法,給小姐喂了藥。”
夏小星不知此事,如今聽了,想起昨晚厲麟的脾氣,倒也不想領情:“幫了點小忙就要發脾氣,誰稀罕!”
她小聲嘀咕著,蘇嬤嬤年紀大了,耳背聽不清楚,也沒再追問下去。
夏小星掀起簾子,看向外麵,遠遠地,瞧見一隊人馬匆匆趕來。
又是什麼人?
蘇嬤嬤見她發愣,忙也探頭看去,看著看著,突然輕呼一聲,忙扯下簾子,還抓住了夏小星的手腕,輕聲提醒道:“小姐,莫要探頭出去,莫要看!”
“嗯?”夏小星微微一怔,不解其意。
蘇嬤嬤壓低聲音:“那是老爺的車馬。”
夏小星稍微反應了一下,方才意識到是夏海來了。
的確,厲麟這麼一走,夏海算是徹底解脫了吧。有這麼一位不好伺候的人,留在城中,誰的日子都不好過。
夏海特意來厲麟送行,以示尊重。
厲麟腰背挺拔,坐在馬背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淡淡開口:“真是難為夏大人了,還來為本官送行。”
夏海拱一拱手,笑容和善可親:“大人來此,日夜操勞辦案,實乃辛苦。”
客套話一旦說起來,自然是沒完沒了。
厲麟冷冷笑之,留給夏海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道:“夏大人,咱們後會有期了。”
他很清楚,他們還會再見麵的……因為夏小星。
夏海聞言倒是怔了怔,不甚明白。
厲麟回頭看了一下,跟隨在後的馬車,想必,此刻的夏小星一定是正提心吊膽,難受得緊。
他還是速速帶她離開的好。
夏小星端坐車內,見蘇嬤嬤一直按著車簾,很擔心外人從縫隙中窺見自己,不由輕輕一歎。
明明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卻是要想防賊似的防著他。
夏海站在關家門口,目送著厲麟的人馬遠去,臉上的神情也一點點地冷下來。
哼!這個瘟神,總算是走了!
耀武揚威地又有什麼用?關家的案子,他還不是沒破,灰溜溜地一走了之,隻把那爛攤子留給了孫誗!
夏海身邊有個周師爺,今兒也一起跟著來看熱鬧。
那周師爺還是第一次見到厲麟本人,自然心生敬畏。隻是厲麟麵容俊朗,又太過年輕,相比之下,身上的戾氣,還是重於官威了。
“大人,厲大人這麼一走,您的日子算是清淨了。”
夏海冷哼一聲:“事情還不算完。等他回京之後,若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就麻煩了。”
周師爺搖頭:“大人多慮了,我看厲麟這個人,年紀輕輕,隻是有幾分傲氣罷了。他和大人您無冤無仇,何必要落井下石呢。而且……”他說到一半,突然輕輕笑了笑:“而且,小的聽說,此番厲大人雖未結案,但也不算是空手而歸。您看,那隨行末尾的馬車,那車中坐著的人,正是厲大人此行之中尋到的“寶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