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一直都在寫那些該死的報告。從乘那個班次的飛機到那裏獲得的槍械;從與那些人進行了接觸,到親手了斷了幾個人的性命;從用何種形式獲得金錢到具體買了什麼東西以及購買的緣由和使用目的。都無不要我交代清楚。這讓我大費周折,整天坐在賓館裏冥思苦想,然而就這樣已經被方達駁回了好幾次,還要詳細,要更詳細。有時真得會耐不住性子和他吵一架,但靜下心來想想,這也不怨他。我的報告是要一式兩份上交給政治部和情報部的,恐怕需要詳細經曆的不是主管業務的上級部門,而是政治部。
方達把佛像還給了我,這一點,我和他都沒有在報告中提及。算是他給了我一個麵子吧。幾天後,我和方達離開緬甸前往廣州,隨同我們一起的,是我們的報告。直到這時候,我才知道廣州也有我們的辦公地點。
跟著方達在廣州市東走西乘,最後居然來到了第一軍醫大學。在太平間的底樓,方達帶著我進了一架電梯。
“一會兒不要亂說話,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做了就是做了。別多想。啊。”電梯的門在身後打開了,轉過身,是個明亮的小廳。
門兩邊立著兩位持槍哨兵,和總參大院裏見過的一樣,老式軍銜。門前麵沒有人,但卻有兩台儀器。不知是用來做什麼的。
方達掏出證件給哨兵,我也拿了出來。檢查之後,方達站在起麵的儀器前,把手機插在儀器中的一個孔洞中。之後又把手掌也貼在儀器的一個類似屏幕的東西上。讓後轉過來衝我甩甩臉。我也上去學著他的樣子做了。
屋頂上的亮起了綠燈,左邊牆壁應聲而裂,露出一扇門,我們走了進去。這是一條很長的通道,走的過程中,方達保持著沉默。在通道盡頭的門前,我和方達整理了一下彼此的軍裝。門開了。
裏邊是間大廳,有很多門。在這裏總算看到人了,穿軍裝和便裝的都有。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辦公桌,說實話,這裏有點像任何一家公司的辦公樓層。
方達帶著我走到一扇門前,輕輕敲了敲後和我推門進去。裏邊長桌的背後坐著三個人,其中兩人著陸軍常服,大校軍銜。中間一人看上去也是四、五十歲的樣子,沒穿軍裝。
方達走上去立定敬禮。對方隻點了點頭,收下方達遞過來的一份卷宗。之後,方達居然留下我獨自出去了。
我站在門前,麵對著這三個人,不知道做什麼好。
“搬把椅子坐。”其中一個人開口道。
等我坐下後,三個人都盯著我看。我左右看看,很無奈。突然覺得這樣很可笑,笑了出來。
“你知道你為什麼坐在這裏嗎?”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們並沒有指責我的笑聲,雖然坐在他們麵前的是個隻有中尉軍銜的小子。
“大概是因為緬甸和泰國的任務吧。”我答道。
“你的履曆不簡單啊,橫跨整個中國。執行第一次任務就敢擅自行動。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嗎?”問話的人是中間的便裝,滿客氣。
“當時我就是想了解事情背後的真相,我也認為這有必要。況且當時我在緬甸也沒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