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看了看子嬰倏然變幻的臉色，眸子凜了一凜，立時捕捉到了子嬰的那一絲慌亂之色。
子嬰瞧見了墨羽利劍般的眼神，自嘲地一笑道：“我確是不應該在收了結界之後便去找你，忒心急了些，被你看出了馬腳。”
“你這話是在試探我，抑或說服你自己，你心裏怕是也拿不準吧。”墨羽的目光仍舊似千萬道冰錐一般，直刺到子嬰黝黑的臉上。
子嬰撫了一撫衣袖，走近墨羽兩步，苦笑一下：“你為何不認為是我早就認準了你不會懷疑我呢？先前我還在……還在仙界之時，你便隻有我這一個朋友，我知道你雖是看起來性子冷漠，其實你心裏的苦又何嚐為外人道過。你與你父君……”
“過去的事情，有什麼好提的。”墨羽深深蹙著眉心，立時打斷了子嬰的話，麵上有些不耐。
子嬰微微搖了搖頭，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道：“墨羽，你是不懂我這情形的苦處，現下我便是想見他們一麵，也是沒有機會沒有臉麵的了。你也別太過於執著當年，當年我這般勸你，今日仍要這般勸你，你父君也是有他的苦楚，你想著你母親，可是你父君要想的是整個三界……”
墨羽咬了咬牙關，臉上的表情已是不耐憤怒至極，沉了聲音道：“你既明白這麼多，又為何做出這等事情。別把自己當作聖人一樣！”
子嬰眸中的光彩瞬間暗了許多，他也了解墨羽的性子，忍住了還要說的許多話，沒有說出口。
若是初初見了，定然會追問不停，墨羽仙君的這副樣子，她可是從未見過，或許，也沒有其他人見過吧！
墨羽強忍住方才的激動，掩住即將迸發出的憤怒，淡淡道：“你不要以為亂了我的心神你便可逃脫。”
子嬰看了看他勉強裝出的淡然，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閃了一閃，說道：“我又怎可能會亂了你的心神，十幾萬年來你都不曾原諒過你父君一分一毫，又怎是我能夠擾亂的。”
墨羽也不理會，鐵青著一張臉，冰冷的目光掃過靈軒的麵龐，冷冷道：“這萬年來，你又如何就放得下了？”
子嬰一時無語，啞口無言地立在那裏，然而眼神一接觸到靈軒，卻又充滿了柔情：“是啊，我又有什麼資格說你，自己也是這般，守著一份執念，怎樣也放不下。”
墨羽仍舊一副冷漠的神情，問道：“值得麼？”
子嬰笑了，很靦腆的笑了，想起曾經的事情，似乎在對著靈軒說話一般，語氣極為寵溺：“若是心中有了她，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墨羽蹙了蹙眉，忽然想起這番話似乎有些耳熟，初初似乎曾經對他說過相同的話，一時間，他的麵上竟有些茫然之色。
子嬰見他沒了言語，心念微動，問道：“與你一起來的小姑娘，到底是誰？”
墨羽一愣，竟有一絲慌亂，似乎被他窺見了自己的弱點一般，立時有些警覺地反問：“你問她作甚？就是一個還沒有仙品的小仙子。她師父央我帶她下來曆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