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猴狀老人罵完遠老,伸手在阿刃身上摸索了一會,突然起手撮指在阿刃胸腹處疾點,他手法極快,一路點至阿刃的喉頭,接著雙手拇指按住阿刃的太陽穴,內氣緩緩而入。
遠老在猴狀老人身後看得兩眼冒光。
這是截脈!
猴狀老人獨有的絕技,遠老一生中見過的奇技雜術也算不少,但每次見到猴狀老人施此絕技,卻仍是咋舌不已。
這截脈絕技施用起來妙處無窮,可限製人體內的氣血流動,使人處於氣血凝滯的僵硬狀態,而且輕重隨意,輕了隻讓人昏迷不醒,重了卻能讓人體血氣幹竭而亡,若是反向施為,更能起沉屙療舊疾,是治病救人的一門絕學。
這並非是古時傳下的技藝,而是眼前猴狀老人融醫術與武技於一體,創前人之未創,想前人之未想,自行研究出的一門絕技。
實在是高明無比。
遠老正在這感歎著,忽聞猴狀老人輕噫了一聲。
“純嬰之體?”
猴狀老人語聲惑然。
遠老聽了一愣,急步上前,也是語氣愕然。
“這小子已踏‘夢蝶’之境?!”
說眼前這小子是通神初段,遠老還勉強相信,畢竟他與阿刃交過手,那天的慘痛回憶還在心底,知道這小子難對付。可這純嬰之體卻是夢蝶之境的通神高手才能煉成的奇特體質,那種境界的通神之人,傳聞已然可以身化風雨,藏於萬物之間,一意起雷,一念化雨,與陸地神仙無異。
這小子……,怎麼可能!
“你還說自己曾在他身上取血,就沒有注意到?”
猴狀老人尖銳的聲音中透著諷刺。
“我、嗯、我光顧著取他的血了,實際上是打架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血是黑的,剛好又聽你說過最近正在研究四方家的那個寶貝,這種體態你也提過,我就拿那個藥去試了試,結果還真的成了,沒想到這小子又說他根本沒瘋,我就……。”
遠老尷尬的解釋著,取血之時,竟然忘了一探阿刃身體的經脈狀況,實在是個天大的疏漏。
猴狀老人沒在乎遠老的解釋,他沉吟片刻。
“這小子不可能那麼厲害,推算下來,隻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遠老不愛動心思,既然問題有了答案,他隻要張口詢問就好了。
“四方生死鑒入體,身體就會變成純嬰之體。”
“啊?”
遠老一驚,隨即言道:“就是說,隻要我們拿到四方生死鑒,就可能突破眼前的境界,就可以……。”
“不是那麼簡單的。”
猴狀老人搖頭,“過程要複雜很多,結果更是難以預料,一步一步來吧。”
說著,猴狀老人右手撫住阿刃的額頭,即是純嬰之體,體內氣脈通暢無阻,任何手法也不可
能阻得住他的氣血流動,隻好把功夫下在他的神精係統上。
幸好他還有一招可以專門麻痹神經的截脈手法。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實際上呢,在阿刃這邊看來,此意外也不算是意外。
他隻不過是睡飽了,自然而然的醒來。
醒來時體內氣機充盈,起身的時候力氣稍微大了一點。
結果剛一挺身,就感覺腦袋撞在了一個非常非常硬的東西上。
“好痛!”
阿刃捂著腦袋大呼小叫。
半響他才緩過勁來,一邊在心詛咒著誰他媽的沒事拿東西砸老子的腦袋,一邊左右四顧。
結果一看之下,頓時大驚。
首先他注意到這不是住自己的住處,四周的環境有點熟悉,一時之間卻想不及在哪見過。
第二個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他看到了仰麵躺在地上的一個幹瘦老人。
此人就躺在他所臥之床的旁邊,看這位老人家額頭青腫,雙眼緊閉,阿刃立即想到了自己為什麼會感覺這麼痛,再摸摸自己腦袋上的腫塊,阿刃立時心中一涼。
難道是自己把這位老人家撞昏……甚至死了!
阿刃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身體有多硬,自己都感覺這麼疼了,那麼……。
怎麼辦?
毀屍滅跡麼?太不負責任了吧。向老人的家屬坦白呢,他們不會把自己送進警察局吧?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見……。
阿刃左右一看,不由得心中又是一涼,一個看起來很麵熟的老人正在那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
匆忙間阿刃也認得他,這老人由白變黑的發型實在是很怪異,阿刃一看就記起來了。
殺人滅口麼?
好像不一定能打得過眼前這老頭。
阿刃這邊正苦惱著,那邊的遠老更為驚訝,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