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那一幕清清楚楚的被他看在眼裏,他看到那猴狀老人,正在凝神靜氣準備施展某個手法,就在這個關鍵時刻,那小子猛得起身,腦袋劃著一條優美的弧線,準確無比的一頭撞在猴狀老者的額頭上。
然後,猴狀老者便一頭栽倒在地,哼都沒哼一下的倒在那,像一座年久失修的而且是豆腐工程的大橋,推金山倒玉柱的躺在那,半響,都沒有一絲生氣。
他可是是猿宗弼十力啊!他可是五老中在通神之境中走得最遠的那人啊!他可是……。
遠老張大嘴,呆呆的看著這一切,沒辦法反應。
“我說遠老,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一覺醒過來,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對不對?你老人家快救救這位老人家吧,地上涼,躺久了對身體不好,我先走了,有什麼事發e-mail通知我,就這麼說定了,我走了!”
一邊在口中絮絮叨叨著,阿刃一邊輕移腳步,準備開溜。
如果是在平常,阿刃傷了人自然要負責到底,可是在目前這個狀況麼,還是開溜為妙。
他也不傻,也知道自己不會在睡覺時夢遊一般的遊到此地,那自己在這裏一定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麼,應該就是那個頭型怪異的遠老頭。
阿刃當然還記得在第一次昏迷時,這位遠老是偶然碰上的,就對自己大有興趣,又是抽血又是喂藥的,那今天呢?這個老家夥這麼遠把自己弄過來,那還不得把自己活撕了下酒吃啊!
阿刃可不願當他的白老鼠,可打又打不過,遠老的實力阿刃清楚,這麼一想就明白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攔住他……。”
一絲微弱的聲音自躺在地上的老人處發出,遠老這才如夢初醒,忙一展身形,向阿刃逼去,阿刃這時也猛得身形前縱,二人雙雙奔出了茅草屋。
不多時,屋外便傳來了叱吒打鬥之聲。
猴狀老者從地上緩緩爬起,右手捂頭,腦子仍舊渾噩,內氣幾經周折,才衝開了腦中被阻的氣脈,神智這才清醒過來。
好狠的一撞。
猴狀老者恨得齜牙咧嘴,他剛才也是疏忽了,可那小子的一下起身,無論是勁力運用還是襲擊角度,都堪稱完美,如果在戰鬥中突然來這麼一下,猴狀老者知道自己雖然能夠應付,但也要傷點腦筋,所以在匆忙之中遭到襲擊,他這才會被撞得閉過氣去。
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猴狀老者恨意猛湧,聽屋外打鬥之聲仍然未消,一甩衣袖便跨出門去,他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陰險小子。
他剛剛跨步出門,便猛見一道身影向自己衝來,猴狀老者仍是何許人也,那是宗師一級的人物,濟世醫家之主皇甫超塵見了也要拱手稱一聲前輩,剛才阿刃那一下是取了巧了,如若正式開打,三個阿刃也未必是其對手。
此刻的情勢雖是電光石火的轉折飛快,但猴狀老者匆匆一看之下,便明白了阿刃的困境。
遠老正守於下山的山道之前,山道狹窄,隻容一人通過,遠老可說是一夫當關萬夫不開,何況阿刃隻有區區一人,見那邊無法衝破,而身後猴狀老者又再度出現,阿刃心中微驚,這老頭醒得如此之快,恐怕實力至少與那遠老頭在伯仲之間,一個自己都料理不了,何況兩個?阿刃心念電轉,匆忙回身向茅屋奔去,仗著茅舍為掩護,至少沒有兩麵受敵的窘境。
猴狀老者一眼顧去,便將阿刃的尷尬處境盡收眼底,他嘿嘿一笑,迎著阿刃疾衝而來的身影,揮掌,如猴兒搔爪,姿勢雖醜,但看在阿刃眼中,卻是上上下下的封死了自己前進的任何一條線路。
高手一伸手便知不凡。
阿刃猛得發現眼前這個竟比背後那個還強上幾分,不禁心中叫苦不迭,可他素有急智,一見前有阻敵,後有追兵,竟是身形猛停。
這類似四方家絕技浮雲落的奇異身法,阿刃再度用出,已然不像前次那麼狼狽不堪。由於是純嬰之體,體內氣脈大為不同,不但融為一處,而且堅韌度大大增加,更何況阿刃的經脈自從七道天心之氣入體後,屢遭磨難,現在已練得皮糙肉厚,內氣急停時,除了氣血有些翻湧,倒無大礙。
阿刃一停,猴狀老者微微一驚,隨即化守為攻,其間的轉折自然而然、流暢無間,沒有一絲滯礙之處,足見其武技修為之深已達從心所欲之境。
阿刃神色一驚,揮拳,似欲猛攻。
猴狀老者麵帶譏笑,手上勁力又加了幾分。
而就在這時,阿刃沒與他硬碰,那一拳竟是虛招,猴狀老者的拳頭攻近之時,阿刃的身子已然急升而起。
原來在急停之時,阿刃已然腳下出力,揮出的拳頭沒有絲毫勁力,純是虛招,拳頭揮出,猴狀老者應之,阿刃的身形卻已然躍起足有三丈,一躍而至茅屋頂上,隨即腳下用力,嘩然破裂聲中,人已進了茅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