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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薑遠便伸出手,打開了麵前的木盒子。
濃鬱的血腥味飄散開來,薑定山和薛靈一愣之下定睛一看,這才發現盒子裏竟然是一顆人頭。
“是他!”薑定山神色一變,臉上陡然間露出了痛恨之色,“就是他帶人殺死了薛兄弟,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識!小遠,你是在哪裏找到他的?!”
“他是薑定北的手下,明麵上是赤瞳軍的人。”薑遠磕頭之後起身,隨手撣了撣並不存在的灰塵,“今天我給薑誌姚支了幾個招,收服了薑定北的餘孽。順帶的,當年參與追殺過父親的人都被我找出來收拾了,這個人也是其中之一。因為姑姑和姑父的死和他有關,我就把他的人頭帶過來了。”
“他居然是赤瞳軍的人,難怪……難怪我回晉陽之後怎麼也找不到他。”薑定山皺了皺眉,隨即又很快鬆開,大笑道,“好!好!!殺得好!再沒有比這個人的人頭更適合的祭品了!薛兄弟他們九泉之下要是有知,也算是能瞑目了!哈哈哈~”
笑著笑著,他的聲音便由喜轉悲,忍不住也蹲下身哭成了個淚人。
“嗚~”
薛靈死死捂著嘴巴,眼底水霧彌漫,本就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有決堤之勢。
薑遠默默地伸出手,將她攬進了懷裏,仍由她的眼淚在自己懷裏決堤,心裏卻忍不住歎息。
身為修行者,他們比誰都清楚,這樣的祭奠其實根本就沒有意義。
薛靈的父母生前不過是靈台境的修士。
隻有神通境以上的修士,死後的魂魄才有可能轉成鬼修,不到神通境,修士死後的魂魄在一時半刻之內就會徹底消散,就算想強留也隻能留下些沒有任何意識的魂力碎片。
這樣的祭奠,也就是給活著的人留點念想罷了。
但這點念想,有的時候又顯得尤為重要。
一片悲傷之中,周圍刮過的寒風好似也少了幾分凜冽,多了幾分寂寥。
薑定山,薑遠,薛靈三人的陰影倒映在緩坡上,襯著緩坡上搖曳的鮮花,婆娑的綠葉,若影若現的雪兔尖耳,一切,好似什麼都沒有改變,又好似什麼都變了。
……
掃墓回來,薑定山很快就帶著薛靈去了一趟薛家祖祠。
薛靈本就是薛家的女兒,隻是當初年齡太小,還沒來得及記入族譜,如今薛家的老人也不至於為難。不過花了短短一個時辰,一套流程走完,薛靈就正式成為了受到薛氏認可的族人。
哪怕薛家如今人丁寥落,已經沒幾個族人,對於薛靈來說,跨出這一步,也有著非凡的意義。
之後,薛靈繼續養傷,薑遠繼續打理吳王府,關注京城局勢,薑定山則開始走訪當初為他戰死的那些屬下的家屬,顯得異常忙碌。
忙碌之中,時間過去得很快。
不知不覺,五天的時間就過去了,薑遠負責改建的那座曾經的“吳王府”,也終於徹底改建完成,掛上了“禦賜薑府”的匾額。
而這一天,也是薑府正式開府宴客的日子。
消息和請柬早就已經送了出去,這天一大早,就有不少人帶著禮物登門了。
“薑老弟,好久不見~恭喜~恭喜~”邱子明帶著管家和一疊禮盒跨過門檻,一邊朝裏麵走,一邊大聲和薑定山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