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多歲的魏惠王險些被氣的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在東阿的大殿上一命嗚呼;可是年邁的他卻一句話也罵不出來,隻能捶胸頓足,希望自己的臣子給力一點。
“魏王可是覺得怒火中燒?二位又可是覺得奇恥大辱?堂堂一國君主,竟是被村婦一般辱罵,可是有失國體?”
不等魏臣發話,昭雲冷冷一笑,又是侃侃而談:“若魏王知恥,那便知恥而後勇!當年勾踐敗於夫差,臥薪嚐膽,終成霸業,為何魏王不能效仿勾踐,重振國家威風?”
魏王抓緊心口的手忽然顫抖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昭雲:“你要孤低三下四,臣事秦國?”
僅僅片刻,魏王便徹底變了臉,強忍著心口的疼痛罵道:“狂妄!孤縱然刀兵加身,也不會臣事無禮蠻邦!”
“蠻邦?嗬嗬,魏王此言謬矣!”昭雲笑道,“百年前,犬戎犯鎬京,秦人之祖秦非子舍命來救,此等忠義何人可及?敢問魏人先祖在做什麼?……哦,在下忘了,魏人先祖忙著分裂晉國呢……”
“噗!”
秦非子護主乃是忠義,而他們三家分晉便是不忠了;換做誰心裏也會難以接受。終於,魏王沒能禁住昭雲最後連珠炮一般的嘲諷,吐血昏厥了過去。
一個算不上外交官的使者,竟是活生生的將一國之君罵的吐血昏厥……這下好了,昭雲的名聲定會傳播九霄之外了。
“大王!”
公孫衍與惠施已來不及多想,連忙上前攙扶已經昏迷了的魏王,一麵又惡狠狠的看著昭雲,恨不得生食其肉。可惜這等目光的殺氣太過淡薄,昭雲根本沒有放在眼裏。
齊王大驚,連忙起身喝道:“快傳太醫令來!”又朝一旁侍衛道:“將這個元凶與我拿下,休得將他放走!”
蘇秦笑看這一切,他倒想看看,昭雲麵對如此情況,還會如何解疑。
哪知麵對成群的兵馬,昭雲依舊不驚,笑道:“魏王無懷天下之胸襟,怎麼連大王也是如此?在下分明是在為魏王進獻強國之策,魏王德薄難以接受,怎麼齊王也沒有此等胸懷?”
“呃……”
惠施忙道:“大王休要聽他胡說!此賊分明是來行刺的,大王若放了他,來日後患無窮!”
“口舌本利器,隻言片語,可殺人於無形。惠子大人,公孫大人,你我皆是靠著一張嘴皮子吃飯,怎的辯駁失敗,我便成了刺客?”
“你還在狡辯!”
昭雲笑了笑,朝齊王拱手道:“大王,魏王身體不適,隻能先告退了。”
蘇秦忽然感覺後背有點發涼,方才明明板凳釘釘的合縱之盟,這才過了多久,便被昭雲說的近乎支離破碎?若是魏惠王死了,那這份盟約定然會有各種不穩定的因素!
若是齊王又被他說服親善秦國,那……他的合縱便徹底沒戲了!
從一開始對昭雲的不屑,再到現在對昭雲的恐懼,前後不過十幾分鍾。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少年竟是如此恐怖的一個對手!
他現在及其後悔將他帶到這裏來。
“……請魏王退下。”
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齊王終於是發話了,而這句話,直接讓公孫衍與惠施,徹底陷入了絕望。
“大王!”
然而任憑他們如何呼喚,齊王終究不再理會他們了。
公孫衍與惠施憾恨離去,帶著暈厥的魏王,也不知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昭雲深吸一口氣,剛才真的是太緊張了,說了太多的心裏話,這要是自己把魏惠王給罵死了,那是不是要像諸葛亮和王司徒一樣,上鬼畜集錦?
“那麼……請閣下一說,究竟我齊國的強國之路,卻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