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我小心地問。我之所以這麼問,自然有自己的目的。陶小敏也是一個人孤身漂在深圳,身邊沒有親人,朋友也不多。
過去還有個譚茗茗給她作伴,還有個苟麻子牽掛。如今譚茗茗已經成了他人婦,不會再與她有過多的交集。而苟麻子,還在深監大獄裏毫無消息。而且我去了廣州讀大學,她的身邊就很難再找到一個人說話。
“我能有什麼打算?”陶小敏不屑地白我一眼道:“像我這樣的人,就這樣混著吧。”
“這樣肯定不行。”我說:“陶小敏,你應該想想未來了。”
“我這人能有什麼未來?”她輕蔑地笑,說:“我不像你,沒人看得上啊。”
她這句話裏的意思傻瓜都能明白,陶小敏一直對孟小冬懷有深深的敵意。仿佛孟小冬是她的仇人一樣,她總會莫名其妙地衝著孟小冬的名字發火。
“要不,你辭了夜總會的工作,找個正當點的事做吧。”我試探地說。
陶小敏自從來了深圳,就一直在夜總會工作,這麼多年過去,燈紅酒綠的生活並沒有讓她下水,這倒讓我從心眼裏佩服她。
其實陶小敏長得不錯,雖然不是沉魚落雁,卻也楚楚動人。她的清秀宛如小家碧玉的瓷器,清脆而輕靈。
陶小敏不下水,並沒有看不起下水的人。比如譚茗茗,她就與她的關係處得特別好,嚴格來說,她們之間的關係,甚至好過我與苟麻子。
“我一沒文憑,二沒關係,到哪裏去換工作。”陶小敏淡淡一笑說:“王者,我是真的比不上你。你看你,雖然沒文憑,但人長得帥啊。這年頭,女孩子長得漂亮有市場,男孩子長得帥,一樣的有市場。”
她還在含沙射影著我,在她的印象裏,我做了孟小冬的特別助理,並不是我有過人之處,而是我本人長得帥的緣故,這對於像孟小冬這樣的怨婦來說,我的出現無異於陰沉的天空中突然綻放出來的一抹朝陽。
男人愛色,女人一樣愛色。據陶小敏說,女人愛起男色來,比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不反對陶小敏的這種看法。她常年生活在夜總會裏,見慣了各色各樣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隻要進了夜總會,便會毫不留情地撕去最後的一塊遮羞布。
“你其實長得挺好看的。”我由衷地說,端詳著她:“陶小敏,你是真的美女一枚。”
“是麼?”她莞爾一笑道:“我如果是美女,你王者怎麼就不放在眼裏?”
我訕訕地笑,說:“如果不是老苟,我說不定還真會愛上你。”
“狗屁!”她咬著牙罵我道:“你愛不愛,管苟麻子鳥事。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你有什麼話,就痛快說。我不喜歡磨磨唧唧的男人。”
我笑道:“我本來就不是你喜歡的男人。”
她的臉上又拉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傷感,輕輕歎了口氣。
“王者,我明白,你就是看不起我。因為我是夜場的女孩子,在你們心裏,我們都是汙濁不堪的人。”
我搖搖頭說:“你想多了。不過,我是真的想你換工作。”
“好啊!”她爽快地說:“你給我安排一個好工作啊。”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聽薔薇姐說,你在成都的物流公司幹得很不錯。”
陶小敏警惕地看著我,問道:“你又想把我往成都趕?”
我笑道:“你緊張幹嗎?再說,我憑什麼能趕你呢?我隻是想,要不,你去薔薇姐物流公司做,就在深圳鹽田,反正她現在緊缺人手,想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