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惶恐地點頭,不敢說話。
“家裏是做什麼的?”他問我,顯得漫不經心,但卻給人一種無法拒絕的淩厲感。徐大官是做過大官的人,身上總是帶著一種不怒而威的氣息,即便如現在他已經是階下囚,他的這股氣息卻依然存在。
我忙著說:“我爸是普通下崗職工,媽也是。”
“有不有兄弟姊妹?”
我搖搖頭說:“計劃生育在我們這代人中搞得最厲害,隻能生一個。”
他頷首微笑,突然問我:“怎麼認識蓧蓧的?”
這一下就真問倒我了。我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我總不能說自己是被孟小冬從路邊撿回去的搬運工,因為認識甜姨而認識的於蓧蓧吧?
於蓧蓧看我在遲疑,趕緊解圍說:“他叫王者,現在是中大的學生。”
徐大官意味深長哦了一聲,又突然來了興致一樣問我:“學什麼專業的啊?”
我老實回答道:“經濟管理。”
他嗯了一聲,連聲說:“不錯不錯。這個專業還挺實用的。”
正說著話,房門響起了幾聲敲門聲。徐大官便馬上嚴肅起來,低聲說:“蓧蓧,時間快到了,有話快說。”
於蓧蓧猶豫了一下,說:“爸,我們這次來,一是來看你,二是關於孟小冬的事,想請你拿個主意。”
徐大官歎道:“小冬又怎麼了?”
於蓧蓧馬上一副激憤的神色說:“她想獨吞股權。”
徐大官麵色一頓,想了想說:“小冬應該不是這有的人。”
於蓧蓧急道:“爸,我是你女兒,你難道不相信啊?”
徐大官無可奈何地說:“我怎麼會不相信你?隻是小冬究竟做了什麼事?讓你們千裏迢迢跑來這裏?你媽真不懂事啊!”
於蓧蓧根本不管徐大官的感慨,著急地說:“爸,不管怎麼樣,你得幫我和媽,要不,我們會淪落街頭的。”
徐大官似笑非笑地說:“蓧蓧,你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些。爸雖然在這裏,外麵的事還是知道一點的。比如你小冬阿姨這件事,我看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你們用心去談。”
他突然壓低聲音說:“這件事,不能鬧得動靜太大。”
於蓧蓧急得差點又要哭出來,她著急地說:“爸,我就一個要求,孟小冬要將她名下的股權全部轉移到媽或者我身上來。”
“你們談就是了啊!”
“談了。”
“沒解決?”
“你以為孟小冬很聽話嗎?”於蓧蓧冷冷地說:“她現在就是欺侮我們孤兒寡母的,根本不搭理我們。”
徐大官歎口氣說:“蓧蓧,你可能誤會你小冬阿姨了。”
“我怎麼誤會她了?”於蓧蓧氣急敗壞地低聲吼起來:“她都要將你的老婆和女兒逼上絕路了。”
徐大官搖搖頭,愛憐地看著女兒說:“你不懂事,你媽也不懂事嗎?你們現在是香港戶籍,你小冬阿姨名下的股份是原始股份,怎麼可以轉移到你和你媽頭上呢?”
這一下把於蓧蓧問住了,我也被他說得愣怔起來。是啊,甜姨和於蓧蓧都是香港戶籍,她們怎麼可能擁有原始股份呢?倘若被人舉報出來,豈不是涉嫌內幕交易罪了?
要知道當初企業改製時,明文規定不能有國外境外資本涉及。企業改製可是國有資產的重新配置啊,弄不好就會給人抓住一個“國有資產流失”的罪名出來。到時候誰也救不了誰,最終隻能雞飛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