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告訴過大家,我家祖上是中醫世家,雖不說是懸壺濟世的世家,卻也在幾代人的累計裏,彙聚了中醫當中的某一些精華。比如按摩推拿,據說我祖上深諳此道,特別是斷骨續接方麵,更是首屈一指。即便是大腿骨骨折,我祖上一口水,就能將斷骨接上。
線裝書上沒有這方麵的內容。這些我都是聽我爹斷斷續續說給我聽的。我爹說過祖上最偉大的一件事,就是有個小孩從書上摔下來,將脖頸骨折斷了,這本來是無力回天的事,我祖上也是一口水,將人救活。
我當然不知道我爹說的是真是假,但我爹每次說起這些故事的時候,總是感歎唏噓。他在為自己沒能接上祖上的手藝而感慨,因此對於我癡迷於線裝書的事,我爹從來沒表現出反對的意見。
我對祖上一口水絕技失傳而耿耿於懷,我曾經在家裏所有的線裝書裏翻了無數遍,我企圖在故紙堆裏找出祖上半點的蛛絲馬跡。可是我最後還是失望了,我爹說,當年破四舊的時候,我爹怕線裝書給家裏帶來災難,曾經當著工作組長的麵,燒掉了祖上幾代人留下來的很多線裝書。
我估計,我家的一口水絕技,就被我爹一把火送回到了祖上身邊。
按摩與推拿,重點在穴位與關節。
我的手隻要接觸到別人的身體,恍如我的手就像能透視一樣,能將別人皮膚底下的穴位摸得一清二楚,甚至像透視神眼一樣,將人的關節看得清清楚楚。
現在的我,身體裏流竄著玉露丸的真氣,不像以前,我每次替人按完摩,總感覺全身像透支一樣的疲憊。而現在,我仿佛有永遠也使不完的力量,像一條小河一樣,源源不斷。
“王者,你知道我帶你來桂林做什麼嗎?”她突然開口問我。
我茫然地搖頭。
我確實不知道她會來,於蓧蓧沒說她會來。本來我預感的的想法,估計不成事實了。
“蓧蓧爸在桂林。”甜姨突然冒出這句話。
盡管我有心理準備,被她突然說出來,還是免不了一陣激動。
“我們這次就是來見他的。”甜姨歎口氣說:“其實,我應該早就讓你來見他。”
甜姨說的於蓧蓧爸爸,不用提醒,我們都知道是徐大官。
徐大官東窗事發後,異地關押在桂林,從起訴到審判,都在桂林進行,如今塵埃落定,他也就留在桂林服刑。
徐大官犯的事不大,起訴書上也隻是按照貪汙受賄列了一些罪名。但最後的判決不輕,無期。也就是說,徐大官這輩子隻能將牢底坐穿。
所有人都明白,現在的官,誰的屁股底下都是一攤屎。隻要認真起來,沒有誰能過得去法律法規和紀律。但偏偏有人出事,有人善始善終,這就是站隊的眼光和藝術了。
按理說,徐大官的眼光和藝術都不錯,他從小小的處級幹部一躍而成為部級領導,沒有兩把刷子是萬萬不可能的。然而生活總是不會給人一帆風順的日子過,特別是身處官場的人,一夜過後便鋃鐺入獄的事例,舉不勝舉。
現在要拿下一個官,根本不需要過多的策略。隻要拿住官們的經濟問題,一拿一個準。
徐大官就是在這個背景下轟然倒塌下來,成就了三十幾來一段官場的過往逸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