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是對立的兩個極端,凡人從生的一端走向死的一端,但你卻不屬於任何一端,你擁有不被毀滅的天賦,這就是天劫找上你的理由,你知道莫比烏斯環嗎?”
林和點點頭,大學教授曾經在課堂上提到並親手做過示範,將一根紙條扭轉180°,兩頭粘接起來就能做成擁有雙側曲麵的紙帶圈,紙條的正反兩麵魔術般的相互套在一起。
“在你的命運軌跡裏,生死就像莫比烏斯環的正反兩麵一樣相互圓融,天劫想要你死,而太極切斷了你從生到死的因果律。”她削完了蘋果,舉在眼前用手腕轉動了一圈,像是欣賞一件精美的古代瓷碗,然後遞到林和嘴邊。
林和搖搖頭,盡管被美人服侍是男人潛意識裏的渴望,但莫名其妙的遭遇讓他起不了任何食與色的欲望。“不管天劫也好,太極也罷,你打算讓我相信這些與科學相悖的玄學嗎,你看看周圍的一切,不管是構成這個房間的一磚一瓦,還是外麵公路上的汽車,都是從現代工業體係裏誕生出來的,你該不會真的讓我相信世界是印度神話中梵天的一場夢吧。”
女人將蘋果放到床頭櫃盤子上,“你以往的人生體驗混淆了你的知覺,生活常識會讓你避開事件中可能發生危險的選擇,而太極隻會在你受到致命威脅時發揮作用,所以你很難認識到自己的能力。“她晃了晃手中的水果刀,“這把刀,就永遠無法插入你的心髒。”
林和盯著水果刀,“像芝諾悖論嗎,飛向靶子的箭永遠射到靶子,但這不過是錯誤的邏……”還沒等他說完,女人手臂一晃,匕首刺向林和胸腔。
“不!”在林和下意識驚叫的瞬間,女人停住動作,握著水果刀的手已經與他下巴齊平,刀刃無疑刺入他的血肉,但疼痛並沒有如意料中襲來,他不可置信的緩緩移動視角朝胸口望去,女人手裏握著把斷刃,從刀尖到刀身大概有6公分消失,斷麵平整光滑,像是被激光切割機切斷。
“這……”林和瞪著斷了半截的水果刀,一時被震驚的說不出話。
女人將匕首放在床頭上,“如你所見,刀刃被太極消滅了,但這並非普通意義上的消失,當刀子捅進你心髒的概率達到不可逆時,太極會綜合各種因素,將構成刀刃的數兆萬億的原子的衰敗率同時提升到100%,換言之,構成消失刀刃的根本存在已被絕對意義上湮滅了。”
林和的眉頭皺成一個“倒八“字,“你說的太極到底是什麼?”。
女人從袖口掏出一枚嶄新的黃銅硬幣,用右手中指和拇指捏住,“這枚銅幣正麵寫著“皇宋通寶”,代表必然事件,另一麵無字,代表不可能事件。”然後將手移動到床頭櫃上方,鬆開手指,銅幣垂直掉落在到櫃麵上,先是發出“叮”的一聲,隨即竟如陀螺般在自轉起來,與櫃麵摩擦發出持續不斷的“咣咣”聲。
“你能看到銅幣的正麵和反麵嗎?”
高速旋轉的硬幣超出人類視覺捕捉能力的極限,林和看到的不過是一個帶有殘影的圓球,他搖搖頭。
女人用右手中指按住旋轉銅幣的軸頂,銅幣頓停,“皇宋通寶”四個篆字正好對著林和側臉,“現在呢?”
一個簡單的物理現象,林和想做一個聳肩的動作回應,但立刻發覺自己處在類似高位截癱的狀態,結果隻是嘴角被神經調動撇了一下。
“如你所見,人類所知的“必然”與“不可能”,不過是這枚不斷旋轉銅幣的一個斷麵,就如銅幣旋轉一周會產生無限個麵一樣,時空裏的事件實際上是由無限個“必然”與“不可能”構成,並且一直處在動態之中。”說完抬起手,硬幣再次旋轉。“人類通常認為未來有無數可能性,但忽略了過去同樣存在無數可能,在無限時空中,事件的走向不管是起因還是結果都存在無限概率,太極就是推動無限時空中無限概率的力量。你是天命人,可以在潛意識裏操縱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