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啞口無言,丁雲騰說的有道理,這個時候哪怕我解釋得再完美又有什麼用?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嗎?根本就不能!
剛才一肚子的氣,這會兒頓時消了許多,但心裏仍是不服氣的!
“就算這事是我的錯,那在機場呢?你的另外一個兒子那麼囂張,你為什麼護著他?他罵我母親難麼難聽,你為什麼不教訓他?還有,你憑什麼打我?”
丁雲騰重新夾起鳳爪,邊吃邊說:“你問的問題太多了,我一個個來回答你!”頓了頓說:“第一個問題,你是說,我護著丁少成,對吧?我問你,你看到我護著他了嗎?”
“難道不是嗎?在機場,他那麼囂張,你卻無動於衷!”
“哼!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衝動?一旦遇到不平事,恨不得就用拳頭解決。你知不知道,我們丁家是個大家族,我丁雲騰是個有頭有臉的人?我固然要教育孩子,但是,我教育孩子總不該不分場合吧?那機場候機大廳裏人來人往,你覺得我在那裏大聲訓斥他很合適嗎?我要是訓斥他,甚至打他,你當然很開心。可是我呢?萬一有記者拍到,上了報紙,我丁雲騰的臉麵往哪兒擱呢?你有考慮過後果嗎?”
丁雲騰這一番話很在理,我被嗆得頓時說不出話來。確實,丁雲騰就像大明星一樣,一舉一動都備受外界關注,他要是在候機大廳教訓丁少成被記者拍到,那非得上報紙頭條不可。而這樣的新聞並不是什麼好新聞,對他的個人和企業形象將帶來一定不良影響。
“我……”我張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丁雲騰卻仿佛沒看到我的表情似的,繼續說:“第二個問題,你說,我為什麼要打你。你按著自己的胸口問一問你自己,你說,當時那樣的情況,我該不該打你?我問你,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丁雲騰可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候機大廳那樣的大庭廣眾之下,你不但不尊重我,反而大聲嗬斥我,罵我耳朵是不是聾了!我實話告訴你,自從我登上福布斯富豪榜之後,還沒有哪一個人敢跟我說話這麼衝!”
丁雲騰的這一番話同樣也是很在理,我根本答不上來,隻好深深地把頭埋下。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之下,我已經氣昏了頭,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哪裏還顧得上?我又不是他丁雲騰這麼沉得住氣!
隻聽見丁雲騰繼續說:“還有,你在外麵跟人打架,沒勇氣向我認錯,反而還找人化妝,欲蓋彌彰。你自己說說,這樣的情節還不夠惡劣嗎?”停了片刻,吃了一口鳳爪,他繼續說:“你自己犯了錯誤還不知道,還不肯主動向我認錯,反而玩起離家出走這一出戲。既不回家,也不回酒店,寧願一個人在外頭流浪。”
看了我一眼,丁雲騰繼續說:“你不自我反省那也倒罷了,反而還將怒火燒到我身上,責怪我對你不好,還跑去賣報紙。你知不知道你很幼稚?多少人想巴結我都沒機會呢。你反倒要遠離我。難道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愚蠢嗎?”
丁雲騰的一番話,仿佛一根根利箭,刺中了我的要害。他的每一句話都鏗鏘有力,含有不可辯駁的巨大力量。
這一番話,仿佛一陣狂風,將我內心的不滿和憤怒,掃得一幹二淨。我不禁暗暗地感到羞愧和後悔。
父親說得對,我光顧著自己的感受,把自己的痛苦給無限放大了。如此一來,哪裏還容得下其他?我一心隻想著父親對我好,何曾設身處地站在他的位置替他想一想?父親不說便罷,一說,我突然覺得全都是自己的錯!
悄悄抬頭看丁雲騰,見他臉色緩和了許多,臉上似乎又有了往日那熟悉的慈祥。
我不禁熱淚盈眶,張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丁雲騰仿佛看透了我的心事似的,指著眼前的美味早點說:“什麼都別說了,快把這些早點給吃了吧!”
今天一大早,我雖然吃了幾個包子,但昨夜因為和周宏豐這個混蛋糾纏不清,肚子老早就餓了,那幾個包子根本填不飽肚子。眼下,看著滿滿一桌的美食,我不禁涎水直流,胃口大開。我拿起筷子,仿佛投胎的惡鬼似的,風卷殘雲,三下兩下就將這些早點給消滅了。
吃完早點,我拿餐巾紙抹了抹嘴巴,說:“爸,您不是要跟我說我媽的事情嗎?我媽現在怎麼樣?你找到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