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做事情要務實(1)(1 / 3)

“實”可謂是中華傳統美德中的一種,它包括:誠實、真實、現實、踏實、務實……千百來年,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實”字首推為一條原則。在品格上,它是正直的象征,在現實生活的工作和學習中,務實,又是做事的重要原則,清華大學,近一個世紀以來,就是憑著“務實”這一精神,實實在在地為社會培養出了一批批實幹型的人才。務實,不僅是清華人做事的準則,也應該成為後來人們做事的一貫準則。

人生範本:聞一多:務實學,絲毫不苟

聞一多之弟聞家駟在聞一多逝世30周年之際,曾這樣回憶他的兄長聞一多。

我們弟兄五人,一多行四,我行五。我們嫡堂弟兄十七人,一多行十一;我們經常叫他十一哥,但更多的時候叫他一哥,至今我們還是這樣稱呼他的。

他入清華的學名原來是聞多,以後,加了個“一”,叫“一多”,但一多和一哥這兩種稱呼中的“一字”,彼此是沒有關係的。一多兄比我大六歲,他不但是我的兄長,而且也是我的師長,我一生在讀書、學習、工作和政治活動等方麵,都曾得到他的親切關懷和具體指點。

早在清華念時,他就關心我的前途,鼓勵我考清華中等科二年級,寫信告訴我準備哪些功課,還要求我寫讀書心得。後來他在美國留學,雖說學習很忙,還是在家信中經常囑咐我課外要多閱讀雜誌,打好普通知識的根底,他說“根底既成,思想通徹,然後談得上做專門的學問。此非文科獨實,實科亦莫不然。”又囑咐我要多寫信質疑問難,“雖遠隔重洋,書信往來,節序已遷,但研究學問,真理不改,時間不足以囿之也。”(見聞一多全集四卷,書信,73頁)。但是後來針對我的具體情況,他又叫我停止寫劄記,不如以此時間多讀書,獲益更多。他在信中這樣寫道:

“如今你的缺點乃在於‘思而不學則殆’。讀書甚少,僅就管窺蠡測之知識,思來思去,則縱能洋洋大篇,議論批導,恐終於萬言不值杯水耳……。例如本次劄記中讀老子哲學,固見思力,但此種問題,我尚望之卻步,況吾弟之初學,豈能必其言之成理乎?此種見我妥存之腦中可也,筆之於書則不值得。故目下為弟之計,當保存現有之批評精神以多讀史書……。雜誌除《創造》外,若《學藝》、《東方雜誌》、《民鋒》、《改造》亦宜多看,以求得普通知識……。”(一九二三年六月十四日)

今天重溫他對我的這些懇切嚴明的教導,不但使我深受感動,而且覺得他這種務求實學、不尚空談的治學態度,對今天廣大的青年知識分子來說,也是有益的。

令人難忘的是暑假兩個月的家居生活,他給家裏帶來的那種自由、活潑、新鮮的氣氛。我們家庭雖說比較早地接受了新時代潮流的影響,在辛亥革命前夕就能閱讀到《東方雜誌》和《新民叢報》之類的書刊,但是讀四書五經的傳統習慣仍然存在。在經子史集四類書籍中,父親主張讀經,一多兄則主張多讀子史集,而他每年暑假回家,也正是利用這兩個月的時間來大量閱讀這些書籍的。他嫌一般的書桌不夠使用,於是便把裁縫做衣服用的案板拿來當書桌,上麵堆滿了各類書籍以及稿紙和稿本,重疊雜遝,每隔幾天,總得有人替他整理一番。“聞一多先生的書桌”,從他青年時代起,就不是很有秩序的。我上中學以前,是在父親的督促下念書的,因此一多兄暑假回家消夏,對我也是一大解放,在他的影響之下,我也讀起《史記》、《漢書》、《古文詞類纂》、《十八家詩鈔》這一類書籍來了。他在某一年暑假給他的朋友和信裏曾寫道:

抗日戰爭爆發後,國破家亡,離鄉背井,他到了昆明,接著我也就去昆明了。我第一次看到的關於介紹中國革命情況的書籍,是斯諾寫的《西行漫記》,這本書是一多兄交給我的,而在看完以後,又遵照他的囑咐傳遞給另外一個朋友了。在新華書店還沒有在昆明設門市部以前,我看到的《新華日報》和《群眾》等書刊,多半都是從他那裏取來的。他的那些仗義執言,追求真理,愛憎分明,充滿戰鬥激情的文章和講演,如《可怕的冷靜》、《畫展》、《五四運動的曆史法則》、《一二·一運動始末記》、《人民的世紀》等等,曾經感動過許多人,也感動過我,對我的啟發和教育很大,盡管我當時常常感到自己的步伐是跟不上的。

他曾經不止一次對我這樣說過:“千百萬人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自己也在饑餓線上掙紮;不是我們不想研究學問,現實逼得我們不得不走出書齋啊!”

大約是在一九四五年左右,我寫了一篇介紹戈吉野的文章,發表在昆明文藝周刊上。戈吉野是法國十九世紀唯美派詩人,讀一點或介紹一點唯美派的理論和作品,就其本身來說,原無可厚非;不過在國土日蹙、民不聊生那種局麵下談唯美派,則顯然是不合適的。我當時也意識到這一點。後來,我問他看到那篇文章沒有,他笑著說:“你現在還寫這類文章啦!”我回答說:“那是我在這方麵寫的最後的一篇文章。”但緊接著我又補充說:“藝術好比是座公園,城市裏總該有這麼一塊清靜的地方。”“不對。”他立刻回答說,“在非常時期,公園裏也要架大炮呢!”他一語道破文藝問題的實質,使我在文藝與政治的關係問題上,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從而促使我不久以後寫了《死去再生——向羅曼羅蘭學習》的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