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聲一轉,再不複悠揚、空靈之意,確是激烈、亢奮,隱含一股暴戾之氣。地上的一象二蟒聽了這蕭聲,頓時齊聲大吼,意態狂暴,攻擊時再不回身自護,全是一付兩敗俱傷的戰法!
紅淚遠遠的瞧見,竟是忍不住高聲叫道:“道長,千萬小心了,這曲子是沸血咒!若是抵擋不住,你幹脆就認輸吧,莫要傷了這龍,畢竟它是靈獸,傷了它,也是罪過。”
林小七卻不慌不忙,嘴角反是隱有冷笑。他心中清楚,自己的魔龍雖然厲害,但燃孜畢竟是馭獸高手,這一象二蟒雖然隻是異獸,但以三敵一,且有燃孜暗中助陣,魔龍終究是抵擋不住。但他自小賭到大,從不下沒有把握的賭注,這既然敢博這一局,心中其實早有成算!
他這一算其實也很簡單,算得正是燃孜的兩條血蟒。這血蟒本就是小龍之身,修成大道,便化為龍。按理說,這血蟒見了魔龍,應是不戰自怯,就如這魔龍當初見了神龍戰甲一樣。但這魔龍畢竟隻是下階靈獸,它對血蟒的威壓和神龍之威有若天壤,根本無法相提並論!血蟒見了它雖有些許怯意,但卻無礙戰局。
不過這血蟒不懼魔龍,卻不代表它同樣不怕林小七身上的神龍戰甲!而這一招,林小七早就算計到,因此主動提出讓血蟒參戰,他心中清楚,隻要化甲在身,這血蟒就等同廢物,這一局已是必贏!
燃孜的蕭聲再變,一管玉蕭竟吹出了金石之聲,這聲高亢刺耳,直入雲霄。
林小七眼見魔龍吃力,匆忙投來的視線已有求助之意,當下再不怠慢,口中輕喝一聲:“化甲!”
他這一聲喝後,身上衣服依舊爆裂散去,神龍戰甲也於紅光間驟然閃現!
這一異變,燃孜和一邊的紅淚瞧了都是心頭劇震,兩人一個是一宗之主,一個是煉器大派的弟子,皆是見多識廣。此時見了這神龍戰甲,雖然不知究竟是什麼來曆,但卻知道這不僅僅是一件龍甲,更是罕見的可隨主人的實力同時成長的可進化法器!
林小七化甲在身後,震驚的不僅是燃孜和紅淚,那一象二蟒更是驚懼不已,口中哀鳴一聲,竟是同時匍匐在地!原來這林小七隻知道上古神龍是龍之始祖,普天下的龍族皆是它的子孫,但他孤陋寡聞,卻不知道這上古神龍不僅僅是龍之始祖,更是萬獸之尊,凡是未脫獸身之輩,見了它隻知臣服,絕不會有反抗之意!而這戰甲雖不是神龍本尊,但它緣自龍體,內中散發的龍威和神龍一般無二,隻是弱了許多。但即便這樣,一般靈獸見了都難以抵擋,唯有俯首稱臣,又何論這區區化外異獸?
林小七一見這一象二蟒癱軟如泥,不由大喜,知道自己已是贏定了這局!而一旁的魔龍被這一象二蟒攻的狼狽,心中正自羞惱,見此機會,哪肯放棄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當下一展身形,將這一象二蟒牢牢卷住,且不斷加力,就欲趁此大好良機,將這三獸活活悶殺!
燃孜見此情形,心頭大痛,這些異獸都是他辛苦尋來,亦是他最為得意的獸寵,平時更是關護有加,總期望著它們有朝一日能進階為靈獸!此時,他見林小七的魔龍挾怒報複,三隻異獸眼見就要被活活悶殺,心中頓時鬱痛難當,險些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林小七道:“燃孜,這一陣你已是輸了,你若就此認了,我便饒了你這三隻獸寵!”
燃孜向來心高氣傲,雖心疼自己的獸寵,也知道這一陣輸定,但要他親口說出認輸這兩個字來,卻是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燃孜雙目一瞪,眼中隱有血色,厲聲道:“你要殺便殺,羅嗦什麼!”
紅淚在一旁卻道:“道長,我代燃孜認輸就是,你……你且放了這三隻獸寵吧。”
燃孜怒道:“你求他做什麼?這三隻畜生打不過人家,死了也是活該!”
林小七心中冷笑,暗道:“若是將這三隻獸寵換做是你燃孜,老子絕不會輕易放過,縱虎歸山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可惜這三隻獸寵不是你燃孜,我今日若是殺了它們,你必定會懷恨在心,即便今日放過了我,又怎能保證你日後就不尋仇?也罷,少爺且做個順水人情,免得你日後挾怨報複!”他一念及此,哈哈笑道:“你讓我殺,我便殺嗎?”
燃孜一楞,道:“你什麼意思?”
林小七也不說話,揚手一召,將魔龍喚回。地上三隻異獸死裏逃生,但精神仍自萎靡,伏在地上隻是微微顫抖,連頭也不敢抬起來。林小七將魔龍幻成的簪子在頭上插好,複笑吟吟的看著燃孜,依舊是沒有說話。
燃孜見他放過了自己的獸寵,心中頓時鬆了口氣,但嘴上卻依舊強硬,哼了一聲道:“你自殺你的,卻為什麼又要放?輸就是輸,我雖不認,但事實擺在眼前,你但殺無妨……”微微一頓,他又道:“難道你是怕殺了我的獸寵後,我燃孜會報複與你嗎?哼,你要是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我燃孜行事雖然乖張不羈,全憑喜好,但說過的話卻從來算數。我答應今日不與你為難,那就表示此事就此罷休,日後即使有什麼與你不對勁的地方,那也是為別的事情!”
林小七心中冷笑,暗道:“別的事情?我呸,虧你說得出口,你若想報複,這理由豈不遍地都是?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詞?少爺若是成心想找別人的茬,就是一千、一萬個理由也能找得出來……”他腹中暗自罵著,嘴中卻笑道:“怕不怕哪由得你說?實話告訴你吧,我隻是瞧這位姑娘心地善良,不忍拒絕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