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天下(2 / 3)

那人卻正是如今大祁的武王,當日在封印大祭之時親率十萬羽林軍鎮守在十萬大山之邊,以備不測,果然封印失敗後,山道大開,荒人狼騎以赤風部的納丹為先鋒,率先進犯,與武王的十萬羽林軍狹路相逢,荒人以尖刀之勢企圖衝破這最後的防衛,奈何武王親自坐鎮,那十萬羽林軍就若磐石一般牢牢的占據這唯一的路口,時至今日,兩軍已經交鋒十餘次,而荒人那彪悍無比的狼騎,竟未在這十萬羽林軍下討到半點的便宜,就連納丹,都被武王的血龍神槍所傷,而暫時無法再組織起有力的衝擊。

武王聽罷顧勝瀾的話,爽然一笑,長身而起,手一振將那血龍槍握在手中,雙眼寒光一閃,傲然道:“有本王在此一時,那荒人就休想踏進我大祁半步!”

隱隱之間,顧勝瀾隻感覺那氣勢竟若吞吐萬裏一般豪壯,不由得也是熱血一湧,仿佛那芸芸眾生之態,惟此才可當得起頂立地。

武王又道:“若我沒有看錯的話,兄弟當是修行之人吧……”

顧勝瀾也不隱諱,點了點頭,道:“陰差陽錯,偶入此途了”

武王一笑,道:“當年我大祁先祖闊疆征土之時,就是有高人相助,才得以建立這千年的基業啊,所以我對象兄弟這樣的世外之人,總是有著一份親近。”

顧勝瀾聞言心中一動,奇問道:“王爺身上自有一股別樣的氣息,莫非王爺也是……”

武王擺了擺手,道:“沉迷與俗事之中,我比不得兄弟心清眼淨,如何能修得那高深之法,隻不過當年大祁國師曾留下一些養心之法,而我又曾偶遇高人指點,所以才讓兄弟有此感覺!”

顧勝瀾未曾想到是這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什麼。

武王看著顧勝瀾,坦然一笑道:“兄弟莫疑,本王是方才聽到兄弟那簫聲,忽然心有所感,念及當年,才請兄弟進來一敘的……”罷目光變的有些深遠,似想起了很久遠的記憶一樣。

顧勝瀾靈光一動,忽然道:“莫非王爺口中的高人姓李嗎?”

武王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道:“那人與我隻盤桓不過兩日,將我心中之惑一一解答,卻從未告訴我姓名,我雖貴為王侯,可在他的麵前,又怎敢唐突……”

顧勝瀾聽罷,心中大概也猜出幾分,想當年李慶陽遍曆大川名山,偶遇這位王族也是正常,又見此人是資非凡,自然起了相授之心,隻按時間來推算的話,與李慶陽相遇之時該正好是他性格大變,所以對姓名不得而知是情理之中。

想通此處,顧勝瀾心下釋然,對於李慶陽,他心裏一直懷著一種複雜的心情,雖然當日李慶陽性格瘋癲幾乎殺了他,但畢竟最後是死與他之手,所以仍有愧疚潛在內心之中。由此,對於眼前這個武王也有了一絲的親近。

武王哪裏知道此中細節,仍陷入到緬懷的情緒之中,語氣悵然的道:“不見高人,當不知道何謂脫塵世,若非本王仍舍不下下的百姓,恐怕當日早已經隨他而去,再不理這紛亂是非了……”

顧勝瀾聽罷心下一黯,心道你又怎知道即便是那修行之人也逃不過那紅塵沾染,就連李慶陽如此資灑脫,卻也為一個冰在棺中之女所迷而無法自拔,更想到琪琪至今仍是生死不知,一時間大是心傷。

武王雖不知顧勝瀾心中所想,但忽見顧勝瀾表情一陣的失落,雖不好詢問,但知必有難言之隱,他雖生於皇宮,貴為王侯,但卻是生性平易,眼見著顧勝瀾神情黯然,便有些關心的問道:“兄弟莫非有什麼傷心事嗎?”

顧勝瀾心神一轉,回過神來,道:“沒什麼,隻不過是為王爺的話語所感,歎下蒼生之苦罷了……”

武王雖知顧勝瀾是托辭,卻也不好再追問,隨意的笑了一下,道:“未曾想兄弟修行之人,也擔心這下之事”

顧勝瀾聞言嫩臉一紅,心知被武王看穿,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武王見狀哈哈一笑,道:“沙場之前,能與兄弟談笑,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顧勝瀾生怕武王再笑他,連忙問道:“王爺,這條山路,真的能守住嗎?”

武王聞言麵色一肅,沉吟了良久,邁步向前,拉著顧勝瀾的手走到大帳門口,眼望十萬大山另一側,道:“本王自披甲帶兵,征戰無數,雖為大祁千年的基業,但更多的,卻是那下的百姓安生!”

他的手一指那旌旗飄蕩之處,又道:“你可知我這十萬兒郎,各有父母妻兒,卻為何與我在此不惜血染沙場馬革裹屍!你可知我戎馬半生,幾經生死卻為何仍無法安享富貴而在此飲風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