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穀主,當年都一麵,至今讓我時時掛懷,今日一見,穀主風采依然,當真可喜可賀啊……”此時鬼冥的語氣若飄忽不定一樣,聽起來怪異之極。
原來當日鬼冥在雲澤深淵雖然將衛公子鬥敗,但在衛公子反戈一擊之下,也是心神受震,以至於無法將衛公子置於死地。這鬼冥號稱當今魔門第一奇才,當真有過人之魄。他受傷之下,當機立斷將煉鬼教化為數股,遣與其他地方,而自己則在暗影使者的護送隱匿起來。
圓月之輪中,封存著上古魔帝留下來的至暗力量,憑借著過人之能,鬼冥竟衝破層層秘法,將圓月之輪中的力量釋放出來,如今鬼冥的力量,早已與當日在都穀與林破念一戰之時壤之別,隻是不知何以鬼冥隻能達到與魔帝之念虛實相交,卻未能完全化實。
即便如此,此時鬼冥身上所散出的那股駭人之力,仍讓林破念深為所懼。
此時林破念百年多精純道行早已被封印之中的金符消耗的所剩無幾,心知此時無法以都之法來與鬼冥抗衡,而祭台之上柳青眉一人獨自與金符相持,已經是岌岌可危,更遑論過來援手與他,唯獨剩下了端木閣主,雖然林破念對他剛才未施全力而心有怒火,但此時大敵當前,無可奈何之下卻也顧不得許多了。
他回頭看向站在祭台一旁的端木,沉聲道:“閣主,此時情形務須明言,你我同為道門一脈,理該聯手抗敵才好”
端木閣主一直站在旁邊,此時聽聞林破念的話,長聲道:“穀主自當安心,我雖無穀主之道法精深,但與穀主壓住陣腳還是力有可行的”
林破念聽罷端木的話,心中大恨,知道此時自己已經被端木推到了最前麵,與鬼冥的一戰是無可避免,若自己落敗,端木必然會坐收漁翁之利,借機將自己踏在腳下。
與此一刻,林破念竟忽然想起了蕭破雪,若有蕭破雪在,必不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兩難之境。
他咬了咬牙,冷笑著對端木道:“那便有勞道友了!”
端木微微頷,似早已經料到林破念會落敗一樣,被林破念看在眼裏更是惱恨。
他看了看鬼冥,道:“邪魔之人,也敢如此,今日必讓你飲恨與這大山之中,以免再來為禍眾生!”
鬼冥此時若實若虛,叢叢幻影之中絲毫看不清楚表情為何,隻是那兩隻手似有風雲一般,周圍那層層的黑霧竟自行開始向兩手聚集,原本偌大一片的黑霧,就那麼漸漸收縮成兩團,如彈丸一樣凝在鬼冥的手中。
此時祭台之上黑霧將去,漸漸又露出了清晰的模樣,三門弟子觀台上如此之變,不由得大驚失色,有心想上去助力,但卻苦於鎮壓這法陣而無法分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台上的變化。
林破念此時臉上表情複雜,眼看著鬼冥雙手之中那兩團若彈丸一般的黑霧,心知其中所藏力量的強悍,絕非是此時自己所能抵擋,而若自己一旦倒下,那就意味著千年來都穀的威名將一掃而空,再不複存在,而身後又有端木虎視眈眈,尋機而動,當真是進退不得。
看來自己必當如此了,林破念心神一鬆,神念之中頓時一股冰冷之意湧將而出,霎那之間,這位道門第一人原本那道家殺伐正然之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幾與鬼冥一般的邪靈之息。
隻見此時林破念那高大的身體竟自冉冉而起,完全沒有半點依托,一張原本充滿威嚴的臉上此時冰若死水,兩隻眼睛之中,再沒有半點黑白界限,而完全轉化成了若墨一般的黑瞳,其中更似有莫大的吸力一樣,周圍的空間頓時隨之而扭曲。
三門弟子雖然無法上身相助,但此時台上變化卻是看的清楚,眼看著這位號稱中原第一人的林破念竟化身成魔,頓時心悸不已,尤其是都穀上下,萬萬沒想到一直敬仰的師尊竟身藏魔心,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端木看著林破念的變化,心裏暗暗冷笑不已,此時林破念的變化已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隻待這兩魔相爭,而自己坐享其成。
鬼冥似也有些意外,他那縹緲不定的聲音再起,道:“萬沒想到,原來穀主也是我道中人,當真讓我欣喜不已!”
林破念冰冷的看著鬼冥,毫無半點感情的道:“衛道之法,豈是爾等宵所能明白,今日必將亡了你這亂世之妖人,也好向下同道有個交代!”
罷,一團青霧自口中托出,那青霧雖淡卻不散,從林破念口中出來之後,似有靈性一樣繞在了林破念的周身,而林破念此時那粗大雙手,開始捏出了一個古怪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