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風起(3 / 3)

林破念點頭而笑,道:“到底還是師弟最了解我……”

蕭破雪那幾乎通明的麵容之上顯出一絲不屑的表情,道:“心魔叢生之人,即便一時風光,仍逃不過劫之威!那虛無之名又有何用?”

“師弟,你雖然了解我,可終究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要這樣,若非為了都穀盛名不墜,我怎麼會如此辛苦,若不是當年書三卷隻餘殘本,我又怎麼會變成這樣,若不是那個朱雀,我又何必去強修書……”林破念忽然有些落寞的道。

“師兄,我修真之人,又何計這塵世之名利,隻為一心向道,即達命,你如此一來,真是把自己陷入了萬劫不複之深淵!”蕭破雪聲音似有些衰弱,顯然是神念不濟。

林破念擺了擺手,表情一變,又恢複了初來的模樣,斷然道:“待你看我如何立威,再也不遲!”

“月圓即虧,水滿則溢,物極必反,此道也……”蕭破雪聲音已經微不可聞,那原本極其淡薄的人影此時也漸漸的消失,最後隻剩下了林破念一個人飄在那裏。

那縷青魂此時也沒有了前番那四處竄動的力氣,似乎剛才蕭破雪幻化人形大大的透支了青魂之中的神念,使得它再沒有力氣四處逃竄。

“月圓即虧,水滿則溢……”林破念喃喃的自語道,表情更是冷漠。

“即便月圓即虧,卻絕不能虧在我林破念的手中……”他飄然轉身,離開了神穀之中。

道如何,魔如何,隻要能保都穀之威名,我欲成魔!

清風閣,若懸在空中一樣,那粗大的蔓藤盤根錯節,穩穩的將這中原三大門庭之一托起來。

此時智木,祥木這兩位專司傳功與執法的長老雙手垂立與兩邊,即便是智木,也罕有如此肅穆之色。

隻見在兩人之上,一個人正穩穩的端坐在上麵,不是的轉動著手中的一個木杯,杯中茶香四溢,數片碧綠顏色的嫩葉在水中緩緩起伏,顯然是清風閣的名茶聽雨。

這個人看著木杯中那縈繞在杯口處的一絲絲凝水之氣,似出神了一般默然無語。半晌才慢慢的抬起頭,看了看一直站在下麵的智木與祥木兩位長老,微微一笑,道:“兩位辛苦了,此一番我不在本閣,全靠兩位長老運作,才沒出半點的紕漏”

智木施了一禮,恭敬的道:“閣主才是辛苦,運籌帷幄,才我族爭來了如此好的機會”

被稱為閣主的這人擺了擺手,道:“如今都穀與鎖心殿,可有什麼動靜?”

智木搖頭道:“鎖心殿自華月一去之後,如今的柳青眉難成大氣,現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封印之上,到是都穀的林破念,頗有些古怪……”

“哦?何以見得”

“之前我赴約前往都穀,曾見過林破念,當時觀之氣色,似有異常,但卻又無法捉摸,委實難以下定論!”

端木閣主點了點頭,似有些感慨的道:“都穀實在不可窺,屢屢都有奇才出現,象當年的李慶陽,真是縱之資啊……林破念當年與李慶陽並為雙驕之稱,自是不俗,他身邊的那個蕭破雪,更是謹慎而持重,若非依仗先祖之餘蔭,我等恐怕還要等待不知道多少年才可如願……”

他又看了看祥木長老,問道:“封印之事可都準備妥當了?”

祥木長老點頭道:“已經按照閣主之意,全部準備好了,隻等封印大祭之時了”

端木閣主長身而起,雙眼之中猛現神光,充滿了期待的道:“封印之時,這一日讓我等的好苦啊……”

十萬大山,雲霧迷蒙,那蒼茫的山脈就似一條橫臥與大地之上的長龍,尾遙遙相對,一眼看過去,頓覺地之浩然而自身之微。

在這條長龍之腰處,有一條宛若鬼斧劈開的裂縫,幾乎將這長龍的身體斷為兩段,隻有最上端一線連接。

深坳之中幽暗無光,肉眼完全看不到它到底通向何處,隻在那幽暗的深處,似有一股股旋風一般的氣流不住的回轉,使得整個深坳更是明滅難見。

這便是那南荒與中原神州唯一的通路,十萬大山封印之所在。

如今在這深坳之入口處,華光道道,隻見各式法旗按照一種難以捉摸的規律插在地上,法旗之上布滿了符咒,閃出或深或淺的光彩來,交相呼應,顯然形成了一個龐大無比的法陣。

柳青眉俏然立在法陣之外,一雙秀目不住的掃向法陣的各個位置,一切已經準備妥當了,隻待封印大祭了。

柳青眉揚起臉,微微的把眼睛閉上,在心裏默默的念道:“師傅,弟子已經盡了全力,成敗之在命!”

封印大祭,是一切的終結,還是一切的開始……柳青眉在內心深處,又浮現出那個倜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