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風起(1 / 3)

南荒狂風,永遠都是那麼的鋒利,就如同南荒蠻人手中的刀子一樣,閃著寒光,飲著鮮血,釋放著強悍的力量。

當夜晚來臨的時候,它號叫著席卷著大把大把的沙粒,敲打在每一個用獸皮撐起的帳篷之上,就如同暴雨打下來一樣出劈劈啪啪的聲音,在深夜之中一直傳到明。

巴魯大薩滿一人枯坐在帳篷裏,那悠長的油脂明燈在帳篷之中時明時暗,把大薩滿那蒼老的身體拖成長長的影子,帳篷裏掛滿了各種形狀古怪的器皿,有的是獸骨製成,有的是青銅製成,在這昏暗的燈光下,這些器皿都被拖出了更加古怪的影子,相互重疊。

在這重疊的影子裏,巴魯大薩滿那張縱橫交錯的臉上布滿了痛苦的表情,雙手之中握著的**正急的轉動,似乎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催動一樣,即便是大薩滿那雙看似枯老卻異常有力的手緊緊的握著,仍在**的轉動下微微的有些抖。

忽然啪的一聲,大薩滿的身體猛的一震,似乎受到某種力量的重擊一般一下撲倒在那毛茸茸的獸皮毯子上,一口鮮血隨即從大薩滿的口中噴了出來。

風沙不斷的砸在大帳篷上麵,那劈劈啪啪的聲音傳在黑暗的南荒之中不絕於耳,大薩滿在獸皮毯子上身體痛苦的彎成了弓字形,那滲著血絲的嘴角不住的抽動著。

過了好久,巴魯才從毯子上艱難的直起身,重新坐了起來,他睜開那雙曾經無比犀利的眼睛,再看手中那個**,已經碎的不成模樣了。

“意,這就是意啊!”大薩滿痛心悲涼的自言自語道。

“尊嚴而神威的大神啊,難道你真的已經放棄了這些世代侍奉你的荒人嗎?”巴魯那渾濁的雙眼隱隱閃著淚光。

狼王的金頂大帳,永遠都是南荒人權利與威嚴的代表,因為那裏住著代表著荒人無上權威的狼王,威嚴是不允許踐踏和褻瀆的,即便是貴為部落長,都要遠遠的圍繞著金頂大帳落腳而居,因為狼王,所需要的,隻有服從和孤獨。

隻是如今,在那威嚴的金頂大帳旁邊,竟出現了一個非常精致的鬥室,這間鬥室以一種完全不符合荒人風格的形式非常突兀的出現。它的形狀幾類與神州之地的風格,又帶著一種古怪的色彩。

沒有人會明白為什麼最為尊貴的狼王怎麼會允許在代表自己權威的金頂大帳旁出現這樣一個鬥室,即便是八部的長知道那間鬥室裏住著什麼人,但在內心深處,仍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唯獨狼王,卻沒有絲毫的不快,並對這鬥室之中的人尊敬無比。

此時,這間鬥室之中燈火明亮,異常的溫暖,絲毫不受外麵那若暴雨一般的風沙影響,在那明亮的長燈下,坐著四個人。

其中一個獸皮衣甲,身材高大而威猛,正是聚集了南荒威嚴與一身的金帳狼王!

在狼王那高大的身影之中,有一個清瘦的人正慢慢的飲著手中的酒,那人服飾古老,即便是中原神州都難以得見,就如同一件出土的東西一樣,與狼王那一身威猛的裝扮比起來,更顯怪異。

坐在狼王之下的一人,一身麻衣,頭披散,雙眼陰鷲刺骨,兩條眉毛斜飛而上,透露出一股難以琢磨的氣勢,讓人無法看透。而在這人旁邊,卻坐著一個麵容異常姣好的女子,這女子年齡不大,眉目清秀絕倫,與荒人的那股子粗獷毫不相稱,隻是雙眼迷茫,似乎充滿了解不開的謎題一樣,困惑而彷徨。此時坐在這幾個人中間,絲毫不以為覺。

狼王端起一碗酒,看著碗中那略有些黃色的烈酒,道:“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飲盡那神州的美酒了”

雙眼陰冷之人微微一笑,道:“狼王想必已經迫不及待了吧,再過幾日,就是解封之日,想那十萬大山的封印,讓荒人飽受風沙之苦,如今終要解脫了……”

狼王微微一笑,道:“一切都在手掌之中啊,八部已經厲兵秣馬了,隻唯獨那個巴魯,還是冥頑不靈,固執的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一意的想阻止我們荒人進軍中原的腳步!”

那人曬然一笑,道:“自從神女出現後,如今荒人恐怕已經不太信服那個老家夥了吧!他自以為可以通神,還企圖以法力來攝住神女之魂,卻是自討苦吃!”

狼王頷稱是,將手中的烈酒飲盡,道:“荒人心中,除了那雪山高峰之上的法王,就隻有這個巴魯了,隻不過法王從來沒有走出過神殿一步,如今巴魯失了人心,我們已是勝券在握,那中原的人,怎麼可能擋住我們荒人的鐵騎!”

此時他的眼睛充滿了神往。

“隻等解封的那,就是荒人前進之日了……”

狼王那高大的身影似有些興奮的不住晃動,一直隱在他身影之後的那個人,手中的酒杯似乎也隨著微微的晃了一下……

那遠遠似在邊的雪山,即便是在這黑夜之中,仍是反折出白白的光芒來,就仿佛那聖潔的月華,絲毫不受黑暗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