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那手印就如同打通了外界與顧生瀾自身一樣,成為了兩者之間的橋梁,使那一個個旋渦一般的靈力源源不斷的進入顧生瀾的體內。
尋常人若是吸收了這麼多的靈氣,必然是全身暴漲而亡,惟獨這顧生瀾,卻如同貪婪的孩子一樣惟恐露掉一絲一毫,隻把這周圍的靈氣吸個精光,方才罷休。
就這樣,顧生瀾自己也不知道昏睡了多長時間,隻覺得周圍一片的混沌,而自己就如同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一樣,蜷縮在母體中,外界生的任何事情都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自出生到現在,他從未感覺到這樣的安靜,在這片混沌當中,他就是那個還沒有降臨世界的孩子,唯一要做的,隻是不斷的汲取著來自母體的營養,讓自己迅的成長。
隻不同的是,那時候的他並不能感覺到這一切,而此時此刻,那種成長的感覺卻是如此的清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的睜開眼睛,進入眼睛的卻是與以往大不一樣的另一番景象。石頭還是石頭,可在顧生瀾的眼睛裏,那石紋竟是如此的清晰,那如絲一般的紋路如有生命一般在每一塊石頭上鮮活的蜿蜒。泥土還是泥土,可在顧生瀾的眼睛裏,那厚厚的泥土裏麵飽含著勃勃的生機,而每一粒泥沙就是一個自我的世界,都有生命在跳躍。
顧生瀾被眼睛裏所看到的東西嚇了一跳,他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又努力的瞪大了再看,所能看到的依舊是如此一般無二。
此時的石林,居然是無風也無雨,雖然空中依然是一片陰沉,但在空氣裏,卻多了一絲的新鮮,顧生瀾自從來到石林當中,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好氣,他從地上爬起來,用力的抻了一個懶腰,全身上下舒服幾乎要讓他喊出去,卻在這個時候,聽到身上有一種奇怪的聲音鑽進耳朵。
他低頭一看,又嚇了一跳,原來是身上的衣服在剛才自己一個懶腰的作用下,幾乎全都漲裂了,有的已經成布條掛在了身上,而褲子此時已經成了不折不扣的大褲衩了。
顧生瀾大是驚訝,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長高了好多,再看自己的胳膊也明顯比以前要粗壯了,此時他的身材,已經與一個成人再沒有什麼分別了。
幸好身上還有那件袈裟裹在身上,顧生瀾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苦惱,這樣的情形他做夢都沒有夢到過。再看看自己的全身衣衫襤褸,隱隱約約的還散著一股酸臭的味道,幾乎與乞丐一樣。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這輩子就是做乞丐的命了。
他又一屁股坐在地上,隨手抓起不知怎麼落在地上的那把紅蓮劍,自言自語的道:“你本來應該在都穀裏供著,現在卻落到我這個乞丐的手裏,是不是也該大歎倒黴啊!”
紅蓮的劍身上光芒一閃一滅,如同在與顧生瀾傳遞著某種神秘的信息一樣。顧生瀾從來沒有見過紅蓮這樣,一時間覺得很是新奇,眼睛不動的盯著紅蓮,好象要看出個究竟來一樣。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格格的笑聲。
若是在平時,顧生瀾到也不覺得怎麼樣,可自己入石林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影,此時猛然聽見有笑聲,直嚇得全身一個激靈,猛的一躍從地上站起,手裏拿著劍瞪大眼睛向身後看去。
一姑娘正站在他的身後,而那陣笑聲,原來是從那個姑娘嘴裏出來的,顧生瀾看清楚了情況,才籲了一口氣出來。
這時又仔細的看了看那個姑娘,隻見這姑娘如玉雕琢一樣,晶瑩的臉蛋微微透著可愛的粉紅,鼻子若調皮一樣稍稍的翹起,兩個眼睛如同寶石鑲嵌一樣亮晶晶的,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再加上額頭前的那一抹劉海,透著一種不出的可愛來。
顧生瀾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漂亮可愛的姑娘,直覺得自己從心底有一種想把姑娘抱在懷裏的感覺,腳便不由自主的向前邁了一步。哪知道這一下,卻把姑娘嚇了一跳。
這姑娘剛才看見顧生瀾一個人坐在地上,姿勢很是古怪,才忍不住笑出聲來,如今顧生瀾轉過身站起來,她才覺得有些害怕。
隻見眼前這人全身上下衣服破碎,頭長長的披散著,而下頦黑黑的胡子好久都沒刮過一樣,就仿佛從樹林裏走出來的怪物,此時見這怪物眼盯盯的看著自己,又朝自己走過來,心裏不禁有些虛,呀的一聲向後跑去,顧生瀾正在迷糊的時候,忽然覺得眼前一閃,隻見一個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那個姑娘好象見到了救星一樣,一下子躲到了那個人的身後。
顧生瀾這才回過神來,仔細的看冒出來的這個人。
這人的打扮卻有些奇怪,一身的青色袍子把全身裹的嚴實,生怕見到一點風一樣,一張臉上死氣沉沉沒有半點的生機,惟獨兩眼透出深深的光彩。
那姑娘躲在這人的身後,顯然對他很是依賴。
那人也是對這姑娘頗為疼愛,回手摸了摸姑娘的頭,溫聲道:“琪琪別怕”罷轉頭瞪了一眼顧生瀾,顯然是在怪他嚇到了姑娘。
此時顧生瀾心裏卻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仿佛在哪裏見過這個人一樣。他皺著眉頭,眼睛不錯的看著那張臉,腦子裏不停的回想。
猛的顧生瀾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指著那個青袍人:“你,你不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