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神獒(1 / 3)

神州大地,極東為汪洋大海,極南為蠻荒野地,極北為冰雪寒川,極西則為泥沼深淵,隻中原為神州富麗之地,多聚靈氣鍾秀,少有惡毒之物,為正道牢牢占據,以保萬千生靈之平安。

在西方沼澤之邊,有道深淵,名為雲澤,終日黑霧迷蒙,鬼音繚繞,竟仿佛凝結了千古屈死的幽魂怨鬼一樣,深不可測,或有古奇惡獸出沒,便是中原修道之人,提到這個地方也是大皺眉頭,似乎這便是一個死地一樣,而不知道正因為這雲澤人跡罕至多有怨靈惡獸,卻成了邪人的聚集之地。

石壁陡峭,潮濕的台階沿石而上,每相隔數十米,則有高大的火炬照亮,可即使如此,對於這陰暗的世界,也不過是螢火之光罷了,伴著飄來蕩去的幽冥之音碧綠鬼焰,這火炬反倒更托襯了這高大洞府的陰冷可怖。

隨著台階而去,頂端闊然而開,兩邊劇烈的火焰在石凹裏熊熊燃燒,中間樹立起一個巨大的雕像,麵目可懼,手按巨劍,背收雙翅,兩眼卻深凹仿佛兩盞火焰一樣跳躍,遠遠望去,那兩盞如鬼火般跳躍的眼睛仿佛可以吸走靈魂一樣,而那些幽冥的聲音竟多從這雙眼中飄出。這雕像非金非石,借著火光,周身有黑霧在緩緩的流動,就仿佛遠古時候已經靜靜的在這陰暗的世界蟄伏一樣,給人以如山般的威壓,又透著陣陣的陰冷,讓人喘不過氣來。

雕像下一個寬大的石椅,在上麵坐著一個人,蒼白的麵龐如同從未見過陽光一樣,偏偏雙眼卻如血般殷紅,十指如女人般纖細,而配上長長的指甲,給人以一種不真實的幻覺。

此時他仿佛臥在那石椅裏一樣,用一種很舒服的姿勢把身體深深的埋在那寬大的石椅裏,手向下垂著,擺弄著一串黝黑色的珠子,這串珠子通體閃著幽冥的光澤,借光線照射下,仿佛有物體在珠內流動一般,而一絲絲淡淡的霧氣,隱約間從那珠子裏不斷的溢出,又不斷的吸進……

兩邊分別站著幾個衣著古怪的人,此時卻是出奇的安靜,沒人出一點的聲音,隻向中間看去,有一個人伏在道當中,全身黑衣籠罩,望臉上看去,卻是麵容枯槁皮肉幹癟,仿佛被什麼東西抽取了血氣一樣毫無生機,竟是個死去的人,而從這伏在地上的姿勢隱約卻可看出這人死前的那種恐懼的掙紮。

過了好半,那個臥在石椅當中的人才緩緩睜開眼睛,往了往四周的幾個人,道:“出去一次,丟了人不,還壞了我的事,霧隱無可恕,讓他死在大神麵前已經是最大的寬待了,各位不必介意”

這陰柔的聲音若有若無,隱隱的透著股冰冷的滋味,讓人不寒而栗,兩邊的人維維而應,遲了遲那陰柔的聲音又飄出:“太乙奔雷,幾百年了,……”隱隱中竟掩飾不住一種渴望,一種自血液裏的狂熱的渴望。

時光如梭,一晃顧生瀾在都穀已經過了幾個月的光景,這幾個月可以是顧生瀾最無趣的日子,每早晨就是去山泉取水,而近一個月,又添了活,就是幫師兄們劈木做飯,這與自己想象的修仙的日子簡直是大相徑庭。

不僅如此,自從自己上山跳水開始,那個華笙丫頭就開始在半路上等著看他在地上摔的鼻青臉腫的笑話,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經常在一條山路上,都可以看到一個穿著翠綠色衣服的女孩翹著腳丫坐在樹上笑靨如花,而樹下則是一個半大的少年滿身的泥土灰塵拎著兩個木桶呼呼喘氣暴跳如雷卻又是無可奈何。

雖然顧生瀾生機靈古怪,可自從二氣華丫頭之後,這妮子似乎是長了腦筋一樣,這段日子無論顧生瀾如何的施展手段都是來者不拒,隻是每在顧生瀾要經過的路上笑嗬嗬的看著顧生瀾跌倒再爬起,而爬起的結果不過是為了下一次跌倒,讓顧生瀾大感丟臉,隻得咬牙切齒的拎著兩桶水搖擺著向前走並琢磨著哪抓隻毛毛蟲丟在這丫頭的身上……。

私下裏顧生瀾也問過齊無畏,華師姐似乎還沒有我大,她就不用提水嗎?

齊無畏一笑:“師妹雖然年齡與你相仿,可生在都穀,又是生異質,加上又討人喜歡,這些師伯師叔早就用靈丹妙藥把她給培固起來,哪裏還用提水啊!”

顧生瀾大是感慨一番,心怎麼看那丫頭也看不出生異質的樣子,就更別討人喜歡了,真不知道這些所謂的師叔伯的眼睛都長到什麼地方去了,可偏偏又是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可以把桶提的不摔跟頭了,齊無畏馬上不失時機的換了一號,於是自己又得在這後山的路上摸爬滾打,想想當初自己第一次摔的鼻青臉腫時齊師兄的表情,顧生瀾幾乎要懷疑那幾滴眼淚是裝出來的了。

這一日,顧生瀾早早的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知道華笙一般都是在半午時分才會懶洋洋去看自己的笑話,近些日子,自己已經不再象剛開始那樣每要酸腿疼疲倦欲死了,所以就琢磨著早點起來提前去,省的老讓那丫頭撿笑話,於是還漆黑中便顛著腳出了宅院摸上了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