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走到兩位的跟前語氣緩慢地說:“這位年輕人傷得怎麼樣啊?”染著紅頭發的這名女士姓王。她不知道眼前這位問寒問暖的大媽是周海的媽。於是帶著微笑說:“多謝大媽關心,今天真是太晦氣了,竟然到星辰酒店吃飯被一個臭流氓把我老公打成這樣了,真是不走運。”
梅蘭底氣不足地說:“真是對不起啊,打你老公的是我兒子。”還是開門見山表明身份好,不然太客氣感覺更加無地自容。王女士一聽頓時感到十分詫異與尷尬,不過她的臉立馬鐵青起來說:“大媽您還通情達理,看上去也慈眉善目的,可您兒子怎麼這樣啊?忒不像了。”周海要是有十分之三像他母親那樣仁慈,在這一帶就是個大善人了。旁邊有一個年過半百的女士詈罵道:“你兒子真是禽獸不如,竟然把人家打成這樣,還有天理嗎?”梅蘭被她們說得抬不起頭來了。是啊,她與周立發抬不起頭不是一年兩年了,要是這樣下去原本沒有頸椎病的人也要得頸椎病了。
梅蘭很關心這位男士的傷勢,關切地問道:“年輕人現在還疼嗎?”被周海傷過的人,隻要不殘廢就謝天謝地了,都這副模樣了,會不疼嗎?簡直是廢話。他語氣微弱地說:“大媽,傷沒有大礙,不過現在疼痛難忍啊!”這次周海下手算是輕的,人家都說是輕傷。梅蘭接著關心地問道:“你們看過的發票呢?所有費用我會出的,你們說讓我賠多少啊?可我有一點請求,希望你們能夠放過我家海兒,不要讓他坐牢啊!”
王女士對眼前的這位態度十分溫和的大媽說:“我老公早就說過,隻要你兒子以後能夠改邪歸正,這醫療費就今天看過的,您出三百元吧!”梅蘭接過發票一看有將近五百元,她的臉上出現了久違的不自在的神色說:“你們真是好心人,事已至此都既往不咎,可今天的醫療費一定要全部我出,不然我會良心不安的,隻是我兒子還在石頭鎮派出所,隻有你們出麵解決這事情,我兒子才能安然無恙啊!”梅蘭著急地說。做父母的即使孩子怎樣的無賴、無能,哪怕是傷透了父母的心,但依然是父母心中的一塊價值連城的翡翠,不會不管更不會見死不救。
王女士的丈夫想到被砸頭的那一瞬間,氣不打一處來,可他也是一個善良的人,知道周海是酒後行事,可以原諒他。
王女士能看出梅蘭憂心如焚的內心,希望馬上能夠把周海無罪釋放。王女士看了看輸液大廳高高掛起的鍾,快半夜了,又看了看丈夫的吊瓶,差不多再十分鍾就能掛完了。她對梅蘭客氣地說:“我家就住在石頭鎮的陵江小區,要不等會兒我把丈夫送到家裏,再跟您一起去石頭鎮派出所?”梅蘭一個勁地點頭,心裏有點高興起來,暗想:碰上這麼好的一對夫婦,他們的道德品質如此高尚,要是碰上一對蠻不講理的人,我兒子可就要吃牢飯了,這一次一定要讓周海親自給他們道歉,過些天還要讓他買些補品去王女士家探病。
王女士把丈夫安頓好之後,她倆就立即往石頭鎮派出所趕。此時已是淩晨了,秋風呼呼地刮著,吹亂了梅蘭的一顆動蕩不安的心,不過梅蘭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因為王女士夫婦很通情達理,梅蘭還頭一次遇上這麼心腸好的受害人。
王女士所住的陵江小區離石頭鎮派出所很近,不到200米。她倆走出整個陵江小區,快速地向石頭鎮派出所走去。
淩晨的天氣有點微寒,梅蘭不禁打了一個寒噤。王女士關切地問道:“大媽,您受涼了吧?這秋風刮得太猛了。”王女士把一件單薄的外衣脫了下來給梅蘭披上。梅蘭感到被寵若驚,以及更覺對不起他們。兩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石頭鎮派出所的門口附近了。
梅蘭拿出包裏的手機撥通了周立發的電話。鈴聲響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周立發的聲音:“阿蘭啊,我早就打了你好幾個電話,你怎麼不接啊?我原本想跟你說你不用去派出所了,海兒已經回家了,警察同誌讓他明天再去派出所接受處理。”梅蘭一看手機後恍然大悟,原來變靜音模式了。梅蘭對王女士十分抱歉地說道:“我們白跑一趟了,我兒子已經回家了,明天就拜托你了。”王女士苦笑了一下說道:“大媽您放心吧,明天不會讓您兒子為難的。”
第二天一早周海不聲不響地跟隨他的父母與王女士夫婦來到了石頭鎮派出所處理這次事件。
周海當場就跪倒在地,請求王女士夫婦與他父母的原諒。這一次他是真心悔改的嗎?一切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