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沒有回答的鴉雀無聲，知道大家在顧慮什麼，因此巫大成又說；“怎麼回事啊，師父們，不必要隻是愁眉苦臉吧？至於這次事故，按現存的規定和製度，嚴格地說，不僅僅哪一個人或者部門，包括我巫大成在內，同樣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也正是他這樣的表態，氣氛又完全的不同了，因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車間主任，也都一顆心踏實地出了一口輕鬆的大氣。
“可是，廠長——”
羅紅主任中斷了那班長的說話，她宣布的說道；“就聽廠長的吧；該是交接班時候了，班組長留下來，其餘人回家休息。下午班組開會，大家想辦法，如何來把損失降到最低。”
“各位師傅，會給時間，讓大家坐下來找原因，吸取教訓，亡羊補牢徹底杜絕後患！”
紛紛的議論中，羅紅請示的說；“廠長，不準備向歐師傅了解情況，現在他就回家休息嗎？”
巫大成說；“工作了通宵，老同誌嘛，不休息怎麼可以。這事故調查，也不急於這一時吧。”
車間主任才是點頭，想不到生產科長馬輕舟不但現身，還又是擠上前來，霎動小眼睛的冷笑。
“重大事故嘛，我覺得還是先讓他說，說清楚了，我生產科才好向廠裏彙報。本來嘛，事故性質非常惡劣，完全個人責任，和管理並不沾邊！”
雖然是動怒，但巫大成也隻是冷眼看他，明顯譏諷地說；“是嗎，和管理不沾邊？稀罕，難道這重大生產事故，不是在生產管理的範圍！”
“啊，道理上，道理上當然是。隻是這生產出事，這事故完全個人因素嘛。我就是這樣認為。”
巫大成臉色一變，卻是聲色俱厲的怒斥；“企業工作，你什麼個人因素，難道你這生產管理，僅隻是兒戲嗎？也太不可理喻，生產過程發生嚴重問題，作為生產科負責人，代表企業執行生產現場全麵管理，居然說他沒有責任。請問，企業為什麼用你，要你來又何用！”
像這樣說完，巫大成也不理他，轉臉羅紅主任，說話的語氣平緩，而且也是商量的口吻。
“好啦，就剛才的意見辦吧。一，你安排人送歐師傅回家；二，著手處理善後，恢複正常的工作。至於有什麼想法或意見，你告訴大家，車間任何人都可以直接向辦公室反應問題。當然，也包括直接找我談——”
“好的，廠長，我沒意見。”
這時候，在人們明顯嘲笑以及輕蔑的眼光中，生產科長馬輕舟又一次讓自己消失了。大概這裏沒有了曾經威風八麵的馬科長，沒有了曾經欺壓良善，利用權力威脅和玩弄他人感情的那頤指氣使權勢嘴臉，工人們散開的同時，還放開了自己的紛紛議論。
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突然就有人在衝進來，而伴隨著來人，卻是一連串氣勢洶洶的惡俗嚎叫。
“我靠，真他媽狗膽包天，膽敢公然的搞破壞！”
咆哮著辱罵地衝入人叢，直接奔向那神情木然的老年工人。他伸手歐師傅，一把抓住衣領，就想要將人從凳子上提起來。跟著又是放棄的彎下腰，臉湊近老工人，更加凶神惡煞的咆哮。
“是你吧，幹出壞事的，是你這老東西！”
老工人戰戰兢兢，怯懦地望他，接著又可憐兮兮的掉著老淚，明顯畏懼的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