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向下(2 / 3)

“啊,不知是什麼原理,不過還真是了不起呢!”遠嵐不禁對這戰勝了自然的偉大魔法陣心生神往,“不知在下到時可否進內一觀?”

“嗬嗬,自然可以,那是對外開放的,隻不過這千年來沒有人知道那原理是什麼罷了,甚至也包括遠嵐先生你的老師梅茲爾德噢!”隱流現在算是把遠嵐和米奇搞清楚了。

“啊,老師原來也參詳過貴地的魔法陣啊!”

“正是,當年梅茲爾德前輩苦思魔法陣原理,在陣前坐了三天,最後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原來他說的——神之文明果然存在’。”

“什麼意思?他?神之文明?”米奇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不知道啊,恐怕是梅茲爾德前輩對於我們矮人先祖魔法水平的肯定吧,覺得那不是人可以做到的,是神的領域。”隱流驕傲地答道。

遠嵐心裏忽然一動,如果說抑製元素這種魔法是老師也無法明了的神跡的話,那麼那個龍貴……雖然他當時抑製四係元素遠不如眼前法陣隻吸收火係元素這般精確艱難,但是自己仍然絲毫不明其中關竅,難道龍貴的能力竟然也到了老師所言“神域”的地步?

他搖了搖頭揚目遠眺,眼見山下樹木清脆欲滴,山上白雪皚皚接天,而火山口處竟還隱隱透出灰黑煙霧,他不由暗暗讚歎,若非前人魔法師大智大慧的偉大發明,自己哪能見到這樣不可思議奇景?一時倒也忘了龍貴之事。

雪地裏的山道並不崎嶇,卻十分陡峭,米奇一行人爬了大半,越向上走,雪便積得越厚,接近山頂的時候,兩旁的積雪消失了,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圓形火山口,圍著一圈宏偉的岩石雕頂,正前方一扇數十米高的石門大開,石門上刻著一個張開雙臂的矮人戰士,仿佛是向來者示威,又仿佛是歡迎。

“喏,這裏麵就是熔石堡了。”隱流指著腳邊巨大的火山口說道,“看大家對我們矮人這麼陌生,熔石堡的由來大家一定不知道,我給大家介紹下吧?”

“哦?哦!”米奇兀自被這宏偉巨大的石門所震撼,有些心不在焉。

“我們這一族稱呼為矮人,主要不是因為我們比你們矮那麼一點,而是我們自稱是矮人族。我們矮人不信仰神靈,崇拜大自然之力與祖先之靈。

因為我們自古崇尚地宮文化,在矮人傳說中的人類之祖生活在這個大陸的最深處,是一切的起始。在地層下是祖先聖靈的領域,有無數寶藏與神秘。由於大陸上千萬年來地表的不斷更新覆蓋,不斷有被覆蓋掉的古代文明被愛好挖掘的矮人族從地下翻出,那是人類曾經的無數文明偉大輝煌的見證,是人們從未見過的藝術方式和審美觀的偉大組合,我們矮人族的地宮崇拜情結便是因這些神秘的遠古文明產生的。是以矮人族一切以向下挖為最高準則,生活在龐大的地下建築中,長年麵對岩石與各種珍奇的礦物,我們是最好礦工,最棒的冶煉匠,擁抱大地的我們是胸懷最寬廣的種族。

如今矮人分散在大陸各處,我們最大的這一部矮人生活在這大陸中間的大空洞火山內部,這裏地下有不知多少年前的一個巨大的文明遺跡――熔石堡,如今被我們改造的更加宏偉和適合人居住,當年這裏被火山爆發所毀滅,但自從元素魔法在大陸興起,我們的先祖做出大型魔法陣“天霜”,這裏便成為大陸上人稱最適合居住的地方之一。”隱流驕傲地說道,她沒注意道除了遠嵐幾乎沒人在聽。

米奇注視著石門後那方圓裏許的巨大空洞,心中暗暗感歎大自然的造化神奇,那空洞裏隱隱可窺得裏麵透出的赤色光芒,但極為黯淡,想是火元素被抑製的緣故,非但感不到襲人的熱浪,相反因為裏麵深不見底,無法看清楚下麵,竟隱隱透出一股涼意。

“請問……怎麼進去?”米奇向下看去,空洞深不見底,除了峭壁就是奇岩,竟找不到一條階梯,實在不知如何可以進入其中。

“一般人自然是進不去。”隱流說著拍了拍手,“不然這麼多年來我們矮人又怎麼可能與世隔絕?但是我們的客人嘛……”

她正說著,山腹裏陡然傳出沉悶地幾下拍掌聲,隻聽“轟隆隆”一陣巨響,整個熔岩火山似乎也在不住振顫,米奇三人無不搖搖晃晃,倒是隱流人矮重心穩,立於原處一動不動,顯然早已習慣。

“看。”隱流道,米奇順著他手指指去的方向看,一道蒼紅色的寬闊石階從無盡的地底緩緩上升,一直連接到山口。

“這——‘古老天梯’一共有二十座,分別連接了熔石堡的二十一層。這便是熔石堡外界到第一層的階梯。”隱流道。

“什麼?一共有二十一層這麼深?可是光這第一層就這麼深了!”米奇驚呼道,“還有,這裏是最高的,應該是第二十一層才對。”

“唉呀你這笨蛋!”持月道,“矮人族是崇尚地宮的,越高層的建築,就是越往地底的深處!所以第二十一層是最下麵才對!”

“是的,為了拓展地方安置越來越多的族人,隻有向大地深處要空間。每隔幾代,我們就會往下挖一層……”隱流道,她臉上突然露出極為興奮的表情,“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地底有數不盡的寶藏與礦石,這可是我們的最愛!我家可是收藏耀金石的哦!”

這麼說的話——米奇向那無盡的大地深處看去,世世代代的向下挖掘,幾乎是以整個種族的性命與存亡,來換取每一分的接近大地,眼見那無止盡的深暗,米奇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崇敬。自亞述救世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屠龍戰爭,信仰戰爭,或是後來的救世聖戰,無論人類在外麵的世界鬧得如何,這些矮人卻始終在這裏,向著大地的深處艱難跋涉。

二十一層,那豈不是已經挖得比這座火山的高度還要深?這可是活火山,真的沒問題麼?

四人拾級而下,每踏落一步,石階便會綻放出柔和的光芒,照亮周圍的道路,而當走得遠了,先前石階的光芒就黯然消去,每一道階梯隻照亮自身前後,這般接力似地,將那小小光芒向下傳遞。四周黑暗依舊,這一點微光照耀,米奇他們恍若行走於虛空之中。

“這階梯是承影石做的,是一種受到一定壓力,就會放出光芒的奇異礦石。”隱流解釋道,“它隻照亮身邊一小部分地方,所以並不太實用,不然早就取代火石了。”

持月心裏一動,想起自己在圖書館裏看到的,關於矮人民族特性的記載:“如同他們奇異的承影石隻照亮身邊一般,矮人們尊敬祖先,善待與自己有關的朋友親人,但對於關係疏遠的他人,則隻有利益關係。他們親疏分明,族內派係林立,這樣的種族雖然神秘,卻並不可怕。”

周圍山壁各式各樣奇異的礦石閃耀光芒,明明外麵是日正當空,卻似乎身處繁星滿天的夜空下。不知走了多久,忽一抬頭,那巨大的火山口隻餘小小一點,光芒刺眼,竟如太陽一般!“這地方真好,感覺是另外一個世界呢!”米奇自言自語地說。

持月心道:“是啊,也許……米奇他一直在找這樣的一個地方躲起來呢,他的心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封閉,我……我真的可以打開它嗎?”

“真的?米奇先生你也喜歡?那不然你留下來吧?”隱流有些開心地道,“我找一個最美麗的矮人女孩給你做妻子!不過你要給我寶物噢!”

“呃,這個……”米奇看著隱流的胡子,忽然感覺被持月狠狠踩了一腳,忙道,“其實我覺得隱流小姐這樣獨特的女孩就很好啊……恐怕矮人族再也沒有比隱流小姐更美的女孩了……所以,就算了吧……”

“我才不漂亮呢。我的胡須一點也不夠長……”隱流歎息似地說道。

“胡須不夠長才好啊。”米奇感到冷汗從背後流下,在心裏說道。

“對了,矮人族現在對於赤劍的態度是什麼呢?”遠嵐幹咳一聲,“怎麼會願意收留反抗軍呢?”

“遠嵐先生,這我也回答不好,現在我們矮人族的國王,也就是戰神爺的侄子——卡雷洛•;凡在這件事上也並沒有明確的態度。”隱流回答道,“戰神大人是堅持幫助你們對抗拜蘭迪薩的,但其他大臣反對,所以王很難決斷。”

“哦。”遠嵐應道,老師曾和自己說過,戰神卡雷洛在矮人族中隸屬王族,身居高位,卻不想竟是國王叔叔。

“我們族的傳統向來不管外麵的事,各位大臣都建議王不要收容你們,所以王也不敢正式收留你們與赤劍為敵。但是戰神爺是大英雄,又是他叔叔,他的堅持王也不好反對,就允許你們暫留於戰神大人的封地。”隱流笑道,“這幾天大臣們鬧得不可開交,我們矮人族好久沒這麼熱鬧了。我們年輕人沒那麼多陳年規矩,當然也不討厭你們。”

“謝謝。”遠嵐道。米奇看著隱流的長須則心裏一寒:“天!,她是年輕人!那老人還不是……”他忽見眼前有什麼亮光,石階至此而絕,似乎是一處平地。

“好啦,第一層到了,我也就送到這裏。你們看到那些寫有數字的門了麼,上麵的數字就是相應通往的層數,戰神爺的封地是第十七層。火山的形狀是越往下就越寬敞,所以戰神大人的封地還是很大的。住下你們包括你們的部隊都沒有問題,不過現在局勢緊張,你們還是不要去別的層。”隱流指著前麵的一個巨大而明亮的平台解釋道,這平台比山頂足足大了兩倍,照這個越深越大的規律看,第十七層不知道大成什麼樣子,估計不亞於隆達鎮吧?

“我們知道了。”

耀眼的夜陽石鑲嵌與山壁上,光芒照亮整個第一層,有為數不多的矮人在周圍來回走著,有的背著比人還大的包袱,叮叮當當地掛著一堆奇怪飾物,與這些人相比戰神的那個包還算是小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