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眼中的寒光,戰天風心中也自發毛,但一張臉皮在街頭打磨十餘年,功力爐火純青,再不顯露半點怯意。
仍是嘻嘻笑著看著鬼瑤兒,道:“不說就不說吧,不過親親小娘子啊,你相公我現在有難關要過呢,本來想奉送個美女脫衣讓他們放你相公一馬,可你又不願意,現在怎麼辦呢,你相公一條小命危在旦夕,生死關頭,可是有些顧不得了呢。”
那朵彩雲移動雖慢,但說得這麼一段話下來,離著戰天風已不到丈餘,鬼瑤兒自然是看見的。
雖然本心裏無論如何都不願救戰天風,但不救卻是不行,一咬牙,盯著戰天風道:“我不是要救你,我隻是要親手將你碎屍萬段。”
手一揚,袖中飛出一條白帶,正是那日從婚禮上帶走戰天風的那條,白帶如劍,唰一下便刺進那團彩雲中,手腕再一抖,白帶急旋,便如一條白龍在雲中翻滾,兩個滾子,便將一團彩雲滾散。
無天佛功力遠在戰天風諸人之上,是最先發覺鬼瑤兒三個的,隻是一時收手不得,而且敵友未明,所以一麵加緊催力,一麵靜觀動靜。
先見鬼瑤兒三個隻是袖手旁觀,心中一鬆,後來更見戰天風還和鬼瑤兒有仇,更是一樂。
卻再想不到一轉眼,鬼瑤兒突地給戰天風說得反對自己動起手來,又驚又怒。
但他眼光如電,看得出鬼瑤兒修為雖還遠不如他,卻已在嗔佛等人之上,頗為了得,再加上身後的兩個老者也是一流高手,她三個插手,自己無論如何也討不了好去。
當即收手,宣一聲佛號道:“來者何人,橫裏插手?”
其實他已從鬼瑤兒的身法中看出的出身來曆,隻是故意這麼問而已。
無天佛是當世有數的頂尖高手之一,鬼瑤兒雖未見過,但也知道。
她雖橫插一腳壞了無天佛的事,但本心裏並不願替九鬼門結下無天佛這樣的強敵。
她可不是單家駒那樣的草包,雖在極度的惱怒之中,腦中卻始終是清醒的,對著無天佛一抱拳道:“九鬼門鬼瑤兒拜見大師,壞了大師的事,情非得已。”
說著向戰天風一指,道:“這人是我九鬼門要的人,不但不能讓他落在別人手裏,甚至不能讓他死在別人手裏,大師今天若肯放手,九鬼門來日必將報答。”
說著話,她抬眼看著無天佛,臉上恭恭敬敬,但恭敬是恭敬,也是請無天佛放手,語氣卻是不亢不卑,而且更是插手在先,充分顯示出九鬼門的實力,半點也不丟麵子。
她看無天佛,無天佛自也在看她,心下暗暗點頭,哈哈一笑道:“原來是九鬼門主鬼狂之女,久聞鬼狂有女,不輸男兒,果然如此,好,我這次來,不過是來觀禮,一時起興出手,並不是真要和佛印宗鬥氣,都是佛門一脈嘛。”
說著哈哈一笑,高宣一聲佛號,聲聞十數裏,道:“佛印宗轉世靈佛之說,不過是騙人的,佛爺本想和他論論佛理,現在看來沒必要了,回寺。”
哈哈大笑聲中,彩雲繚繞,連同嗔佛五個,急向西方飄去,眨眼不見。而鬼瑤兒耳邊卻傳來無天佛的聲音:“替老僧問候門主,他日東來,必定登門拜候。”
鬼瑤兒雖不願結下無天佛這個強敵,但因插手在先,已壞了無天佛的事,所以並不認為無天佛會轉易放手。
誰知無天佛竟真的說走就走,倒是大出意外,耳邊聽到無天佛話聲,忙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多謝大師,大師若來九鬼門,鬼瑤兒一定親手奉上香茶。”
鬼瑤兒不知道,無天佛轉易放手,固然是因為鬼瑤兒橫裏插一腳後,他已討不到好去。
最重要的,是無天佛另有打算,無天佛野心極大,不但助雪狼王一統十大狼族,更有遠窺東土之意,對東土江湖中的情形也多有了解,知道九鬼門為東土三大邪門之首,今日送了鬼瑤兒這個人情,他日東來,好處多多。
再一個,對佛印宗,他惟一忌憚的,隻有一個金果,現在知道金果功力大幅減退,他隨時可以卷土重來,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所以說走就走。
金果先以為今日的初演法輪會鬧到不可收拾,不想給戰天風奇跡般的搬出鬼瑤兒這一枝救兵,竟是力挽危局,心中大大鬆了口氣,對鬼瑤兒合掌道:“佛印宗全寺上下,多謝鬼小姐援手。”
佛印宗金果羅漢之名,鬼瑤兒也是知道的,但剛才親眼見到金果功力遠不如無天佛,心中奇怪:“爹爹親口告訴我,西土金果無天,都是當世頂尖高手,卻怎地名不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