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楚先生盛情。”遊子岩無可無不可地再笑笑道:“說起來我跟尚生先生也比較熟悉了,廢話就不多說。楚先生,其實我曾交托尚先生引見,但是一直沒有機會來府上拜訪,這次卻不打招呼就不請自到,實在是失禮冒昧。”
楚丁山的思維很敏捷,立刻笑道:“哦,原來你就是尚生經常提起的遊先生,嗬嗬,久仰大名了,今日才得幸會啊,嗬嗬嗬嗬,遊先生,哦,遊警官太客氣了,要不是老頭子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早就應該自己主動登門拜訪了。”他確實是人老成精的角色了,對遊子岩身份的轉變竟是一字不提。
遊子岩當然不會去解釋什麼,直奔主題道:“楚先生,從警方所得到的情報來分析,今天晚上很有可能會有刺客對你不利。”
楚丁山枯瘦的雙手又間歇性地抖顫了起來,神色卻並不覺意外,略顯渾濁的老眼中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銳光,咳嗽了一聲笑道:“嗬嗬,我這把糟骨頭已經老得土埋嗓子眼了,還會有人感興趣麼?嗬嗬,難得啊。該來的及早會來,就讓它來吧。”
“楚先生很豁達。”遊子岩淡然道:“主謀者是誰楚先生想必心中也有數了。”
楚丁山點頭唏噓道:“我雖然與遊警官是第一次見麵,但也看得出遊警官非常人,我也用不著隱瞞什麼,這個消息我原本以為是無稽之談,但偏偏又是我所信得過的人所透露,由不得我不信啊。”
說到這裏時他的視線有意無意地從陸岷麵上掃過,又繼續感慨良多地說:“我隻是不明白,三江會這個攤子遲早要交托到他手上,而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他難道就連一兩年的工夫也等不及了麼?這麼做對他會有什麼好處呢?”
遊子岩亦掃視了陸岷一眼,發現他眼中也有些不解,立即明白何漢良聽從自己的勸告,為了保密必定沒有告訴下屬全盤的內情,微笑道:“任何一件事都有其發生的理由,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相信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也不用浪費精神去猜測......嗯,府上的日常保安工作是由誰負責?”
“是他。”楚丁山指著那個清瘦男子回答,進一步介紹並解釋道:“他叫湯和基,平常與尚生一同保護我,尚生主要負責外防,他管理內務,知道的人不多,一般都以為他是我的私人護理。”
遊子岩點頭表示明白,又說:“在一定範圍內,湯先生的身份應該不是秘密吧?”
楚丁山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歎口氣道:“三江會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是秘密......唉,知人難知心,畫皮難畫骨,這輩子我看人從未走過眼,想不到快進棺材了,老天爺還給我這個老頭子開上一個大玩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說,公孫木都沒有必要采取這樣的手段,根本就是毫無理由地自毀長城。
“非我族類,其心必誅。”遊子岩聽得出楚丁山話中濃濃的懊喪與疑慮不甘,用一句簡單的概括回答他。
“遊警官難道是說......”楚丁山很是吃了一驚,震訝不已,昏花的老眼中驀然爆出兩點火星。
“我並沒說什麼。”遊子岩麵上看不出絲毫表情,轉過話題道:“我想了解一下府上的保安措施。”
楚丁山仿佛有些失神地在沉思著,沒有回話。
湯和基略略站出來,言簡意賅地解說道:“在一般情況下,晚上外園通常安排了四組兩人遊動明哨和兩組兩人暗哨,內宅有六個護衛,這幾天我加倍布置了人手,遊警官如果想實地了解一下,尚生可以陪您去檢視。”
他停了一停,又禮節性地說:“遊警官看來是安全專家,如果您覺得我們在安全防護的部署上有什麼問題,還請不吝指教,我馬上就去改進。”
“不用了,保持現狀就好。”遊子岩搖搖頭,淡淡地道:“我們在這裏呆得太久了一點,楚先生,您可以繼續去款待外麵的賓客,我跟陸警官隨便走走就行了,不需要特別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