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英雄氣概輸光了,實乃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劉深苦笑著搖頭,大聲回道:“也罷,用兵打仗,我本來不如你。你若順利滅了宋,我劉深肯定借著你的風頭,重新領兵出征。這些沒意思的東西,為時尚早。那火炮和手雷,皆帶著火字,克火者,莫如水也。江南梅雨季節將致,弘範讓士兵多吃些苦,盡量趁著雨打仗,必能乘得先機。南人身材矮,近身肉搏,不是蒙古軍和漢軍對手。兩軍糾纏到一處,必然能勝之。至於鋼弩,弘範盡選軍中好箭手,單成一軍,以強弓對之。鋼弩雖勁,射程卻不及強弓,兩軍對射,我軍並不吃虧!”
“謝謝劉兄,弘範受教了!”張弘範長揖到地,高興地。
“不謝。文祥詭計多端,必不肯按常理跟你做戰,弘範不得不防之。至於張世傑,他與你打了這麼多年仗,彼此的斤兩,你們雙方比我還清楚,也用不著我來羅嗦!”
“正是,弘範定尊劉兄叮囑!”張弘範笑著回答,心裏慢慢有了一個模糊的戰略構想。
“我有兩子,俱留在江西,未曾隨我回大都。弘範去軍前,請看愚兄薄麵……”
“我定然好好照顧,讓他們輕鬆立功!”張弘範沒口子答應。劉深的關於用氣克製火器的建議,深得其心。內心深處,他知道這本來是劉深想出來的克敵之策,可惜朝廷沒有給劉深施展才華的機會。自己白占了個便宜,定然要給他豐厚回報。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請弘範兄給他們個差事,安排他們出遠門,越遠越好!”劉深擺了擺手,低聲請求道。
“出遠門,這是什麼意思?”張弘範不解地問。出遠門是北方土語,意思是到遠方公幹或遊曆。劉深請自己安排他的兩個兒子去遠方公幹,明顯是在給他們安排退路。難道劉深以為,自己五十萬大軍,破不了殘宋麼?
“沒什麼意思,我不想讓他們再做殺戮。想讓他們積些功德。我聽廣南西路之南為安南國,對是否臣服,搖擺不定。弘範不妨讓兩個孩子到那裏走一趟,為你鞏固廣西後方。愚兄將來在九泉之下,也念你的恩義!”
“呸,呸,好個晦氣的劉兄。怎麼盡念一個死字。兩個孩子,就如劉兄所,至於劉兄的前程,包在弟身上!”
“如此,我就在這裏等候賢弟凱旋!”劉深展顏,笑容裏充滿淒涼。
“兄且放寬心,一年之內,必有弟消息!”張弘範拱手跟劉深告別,豪情萬丈地向劉府正門走去。
劉深搖搖頭,沒有相送。他知道這是張弘範跟自己是最後一次見麵。此宋已經非彼宋,即使滅了朝廷,殺了皇帝,依然有無數人會反抗到底。張弘範不敗便罷,一旦有敗,自己難免就是被推出來,承擔起給眾人滅火的使命。
世事如棋,自己隻是其中一粒子。是用,是棄,自從搭上蒙古人的戰車時,已經不歸自己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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