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人見到夏夏回來後,都詫異地說不出話,眼裏寫滿不可置信。
“我……”她剛要解釋。
卻被歡歡打斷:“今天下午我去校門口打印的時候,看到你家蘇蘇了。”
“什麼?”
“他一直站在車邊,”歡歡探手:“我朝他打了招呼,可他似乎沒看見。”
“那他走了嗎?”夏夏急急地問。
“不知道,反正我回來時他還站著,連姿勢都沒變。”
“……”
歡歡還想再說什麼,突然聽身邊笑笑大喊:“夏夏!”接著就看見夏夏的身影衝出了寢室,忍不住聳肩:“這兩人怎麼演電視似的?”
“你嫉妒啊?”笑笑挑眉。
歡歡走到櫃子邊拿牛奶:“怎麼啊,感情這世界連嫉妒都不讓人有了啊?”
笑笑沒有接話,從陽台望出去,能見到夏夏在宿舍樓道下狂奔的身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突然抬頭看向貼在牆上的海報,聯想到下午看到的某條新聞。
「顧遲拍戲受傷,目前仍在昏迷。」
她驀地玩味地看向歡歡,惹得歡歡一陣毛骨悚然,忍不住罵:“你發什麼神經啊,用這種眼神看人!”
笑笑仍是笑,卻隻字不語。
校門口的人還是絡繹不絕,霓虹燈和路燈交錯照射下的馬路偶爾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微涼的風吹過,身邊有人愜意地歎息著:“好舒服!”夏夏卻下意識抱緊胳膊。
原本該有蘇寧杭的地方,空無一人。
撥通他的電話,無法接通。再撥,還是無法接通。
夏夏不知該做些什麼,徒然像前走了兩步,突然伸手招過的士。
司機是地道的當地人,口氣中帶著濃濃的方言,回頭問:“小姑娘去哪?”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很多TVB的電視劇裏看到這樣的情節,招了的士,卻不知去哪,隻搖著頭失神回答:“我不知道。”
這樣的回答,讓司機不由呆在當地,為難地看著她。夏夏覺得心疼,卻不是因為自己,朝司機勉強笑笑,順口報出了蘇寧杭的住址:“去那裏吧。”
到達蘇寧杭的樓下時,時間已經不早了,小區裏麵安靜地有些詭異。她一個人在這陌生的環境裏走著,心裏的恐懼感漸漸越演越甚,不死心地再次撥通蘇蘇的電話,回應的仍舊是無法接通。
好不容易強撐著走到樓下,她不禁抬頭看向密密麻麻的窗口,也不知道哪個屬於蘇蘇。其實有些害怕,尤其是不知道見到蘇蘇後該說些什麼,然而一咬牙,還是走進大廳。蘇蘇住在二十二層,幾乎已經到了頂樓。客廳的窗戶是大大的落地窗,她試過從樓上往下望,隻覺得頭暈目眩,貼在玻璃上的手指也開始微微用力。記得那時候蘇蘇溫柔地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語氣輕柔:“夏夏,如果我隻是這樣的我,你會覺得不滿足嗎?”她笑:“你已經極好極好了!我再去哪找一個比你更好的!”他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很快笑起來:“你說的,我當真了。”
好不容易到達才發現蘇蘇的家關得死死的,她敲了半天都沒有反應,索性輕輕叫出聲:“蘇蘇,蘇蘇。蘇蘇,我是夏夏!”
蘇蘇。這樣溫暖而親切的稱呼,每次叫出口的瞬間,都會被極大地滿足感填滿胸口。所以當初編造出這樣一個人物時,下意識就把蘇蘇喚作了他的名字。她認為,有這樣名字的人,就應當像蘇蘇這樣,溫柔如水。
又敲了半天,屋裏仍舊沒反應。夏夏正準備下樓,對麵的門突然開了,穿著睡衣的阿姨疑惑地站在對麵:“你找誰?”
她尷尬地停在原地:“蘇寧杭。”
“哦,”她回身進屋:“我給你打個他家座機吧。”
她急忙道謝,看著阿姨進屋,隻在門外等著,也不敢進去。阿姨幾分鍾之後就出來,臉上尤帶著睡意:“他可能不在,電話沒人接,你先回去吧。”
“謝謝!”
夏夏搓搓手臂,對麵的門再次關上,她卻沿著牆角慢慢蹲下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等。她不信她等不到,然而卻不知,這一等就等了一夜。第二天天蒙蒙亮才看到蘇寧杭搖搖晃晃從電梯走出來,麵色青白,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後傻笑著搖頭,竟是完全不顧她就去開門。
夏夏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她不由小聲叫:“你去喝酒了?”
他站在原地沒動,目光呆滯看著前方,從喉嚨發出渾濁沙啞的聲音:“恩。”
“為什麼?”
他吃力地轉頭,眼裏猩紅一片,臉上卻掛著可怖的笑容:“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