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邊年幼的自己,夏夏不知為何突然明白自己大概是在做夢。所以索性坐下來看上下兩個小鬼麵紅耳赤地爭吵,意識竟又漸漸飄遠。
回到家後,蘇寧杭坐在家裏的吧台上,晃著杯裏的液體。頭頂影影綽綽的燈光照得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葉卿笑:“把我們叫來喝酒,結果自己喝溫開水?”
另一頭的阮鉦懶懶得靠在吧台上,神色隱在黑暗之後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他胃不好。”
葉卿似笑非笑:“你們都苦大仇深的做什麼?”
蘇寧杭喝了口水沒說話,先問阮鉦:“你還在等那個人?”
他反問:“你呢?”
蘇寧杭靜默一下,突然懶懶笑起來,伸手拿過一個杯子倒了點酒,輕啄小口又推到一邊,皺眉:“我不像你那麼深明大義,在我這裏容不得背叛。”
葉卿敲打著杯子邊緣,似真似假地接口:“冤冤相報何時了!”
阮鉦聞言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他也是斜斜上挑的丹鳳眼,然而和蘇寧杭的冷峻不同,總透露著一絲疏離的肅然,此刻帶了微微的笑意反而詭異得讓人挪不開眼。
葉卿看了急忙朝他揮揮手:“鉦子,沒事別這樣嚇人。”
“什麼?”
葉卿忽略過阮鉦的疑問,轉頭問蘇寧杭:“你到底什麼事啊?”
吧台的燈光自蘇寧杭頭頂灑下,昏昏黃黃在眼瞼下形成一片深褐色的陰影,他閉著眼好似睡著了,良久唇角一彎:“沒事,突然心情很好而已。”
葉卿和阮鉦互望一眼,葉卿煞有其事地聳聳肩:“反正你們倆的小心思我是越來越不懂了。”
阮鉦反問:“你有什麼不懂的?”
夏夏再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驚得她直接從床上坐起,慌慌張張翻出手機來看。
6:00.
她舒口氣緩緩放下手機,抓抓頭皮大喊:“姐妹們!起床了啊!”
紛紛有身體蠕動的聲音,但是沒人回應。她朝天翻個白眼又喊:“太陽曬屁股了啊!白癡們!”
終於有人不痛不癢地扔來一句:“紀白夏,別把自己的稱號冠到別人身上。”
白夏悉悉索索下床,不忘拍打含笑的床沿:“還不起床!我都找到工作了,你呢!”
大咧咧的諷刺,含笑猛一翻身:“你是在哪裏工作?”
這一問讓夏夏吃癟了,呆愣很久回答:“呃……蘇蘇的公司……”
“嗯?你不是說不進蘇蘇公司的嗎?”
夏夏再次噎住,支支吾吾好半天說不出話。歡歡被這兩人的對話鬧得睡不著,幹脆插嘴:“蘇蘇怎麼舍得夏夏出去吃苦啊。你要是男人,舍得自己寶貝出去任人差遣啊?”
“也對!”含笑傻笑:“大清早地腦子還沒醒。”
“你的腦子什麼時候醒過了?”夏夏嘀咕,打著哈欠走進浴室。不一會兒又刷著牙出來,見其餘仨還躺在床上,舉著牙刷喊:“你們都是豬啊!還不起來!”一邊說話,一遍嘴裏牙膏的泡沫星子不斷向前飛去,夏夏自己也覺得好笑,咧著嘴站在原地隨著她們傻笑一陣,直到嘴裏辛辣得眼淚直流才趕緊跑進浴室刷牙。
鮮少說話的小立慢騰騰從床上爬下:“夏夏叫人起床,還真不習慣。”
“上班第一天自然要殷勤一點的。”含笑接口。
夏夏洗漱完畢匆匆畫個眼影就下了樓,她本就是個美人胚子,所以很少刻意去打扮自己,稍著脂粉居然整個人都亮了起來。誰知剛出樓道口就見蘇寧杭斜斜倚在輛黑色路虎邊上,影影綽綽的樹蔭打在他身上,臉上的笑在明暗間異常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