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西域文明之光(3)(2 / 3)

佛教自印度越蔥嶺經疏勒傳人龜茲的時間,據阿育王遂太子的有關經卷記載,是公元前三世紀的事。但史學家多認為這是佛教徒編造的故事,不可取信,而以公元一世紀稍前傳人龜茲比較符合實際。東漢末,龜茲就作為一個獨立的邦國進入佛教文化時期;三世紀時龜茲佛教已很繁榮,到四世紀以後佛教在龜茲達到輝煌的頂峰。

龜茲是西域36國中地域遼闊、經濟繁榮、農業發達的大國,又雄踞於絲綢之路北道的十字路口,所以商業貿易十分興旺,這就給佛教的傳播提供了足夠的物質條件。

文獻記載龜茲“俗有城郭,其城三重,中有佛塔廟千所”,“寺甚多,修飾至麗,王宮雕鏤立佛像,與寺無異”。當時龜茲佛寺林立,連王宮都如同廟宇,僧尼多達萬人。這裏還聚集了塔裏木河流域諸國王族子女,受戒學法。才俊雲至,高僧輩出,龜茲成為當時西域著名的佛教中心。因傳人渠道不同,龜茲奉行的是小乘佛教。

不僅如此,龜茲僧侶還效法印度大造石窟寺,在峰巒岩壁、幽穀溝壑,開鑿了數百處洞窟,樓宇高居,重閣層台,佛陀菩薩金身彩繪,壁畫圖飾滿牆生輝。龜茲石窟群的規模布局,儼然一派印度阿旃陀石窟的風範。僧眾修行離不開石窟寺,開鑿寺窟又離不開山林河穀,龜茲石窟群依山水而建,是因為佛陀本人非常重視山水草木,因為它具有鎮靜心靈和使心靈明亮的價值。據說他每次講完法,都讓弟子們去山水林木間冥想靜修。

龜茲建造的石窟寺,是塔裏木河流域數量最多、規模最大、佛教藝術最集中、文化水準最高超的佛教建築群。

還有鄯善國,包括樓蘭、尼雅等羅布泊周圍地區是中原和西域交通的咽喉,佛教在這裏的傳播與其它地方不同,帶著一些傳奇和神秘色彩,因而格外引人注目。

公元二世紀末葉,印度貴霜王朝發生內亂,大批流亡者來到羅布泊一帶,這些移民使用一種流行於印度的怯盧文,一度成為與漢文並用的鄯善王國的官方語言。這些貴霜王朝的移民來到羅布泊地區時,也同時把原本的佛教和佛教藝術帶了進來。

他們帶來的佛教藝術是犍陀羅藝術的直傳,因而呈現出鮮明的希臘、羅馬風格。

鄯善一帶的佛教,一開始就帶有佛教源頭所特有的西方色彩,“帶翼天使”也飛到了鄯善。

三世紀時鄯善的佛教已相當盛行,印度式佛寺佛塔佛像佛畫遍布羅布泊一帶地區,成為該地佛教的主流。當時使用的佛經抄本,記載佛僧事務的文字,大都是怯盧文。

曹魏以來怯盧文在鄯善就很流行,當時用怯盧文記載了大量佛事活動,例如其中有一篇這樣的記載:

“任何人參加迦諾達摩浴佛儀式,都會變得耳聰目明,身體強健,心地善良。任何人參加浴佛儀式,都不會生瘡和長疥癬,體質潔白芬芳。任何人參加浴佛儀式,都會變得目大眼明,手足呈金色,容光煥發。”

“我獻身於伽藍,獻身於如來之佛法及最好之善行,由於汙穢的消除,使它們心地安靜,而受到佛禮的保護。”

“一切從地獄之底超生於天堂的人,由於進入如來佛國之界土而解脫生死輪回。”

“願世間時時刻刻祈禱豐衣足食,願奉獻之主帝釋天增多麗水;願五穀豐登,王道昌盛,願你在諸佛法下得到永生。”

這篇怯盧文的寶貴記載,生動地揭示了當時鄯善盛行佛教的風貌。法顯於公元399年到達鄯善時,還見到“其國王奉法,可有四千餘僧,悉小乘學。諸國俗人及沙門盡行天竺法……唯國國胡語不同,然出家人皆習天竺書、天竺語”。當時鄯善流行小乘佛教,經典和使用語言文字,均為古印度文,這時羅布泊一帶的佛教,還處於非常活躍的時期。

自陽關進入西域的第一站鄯善,就是一片香火繚繞、佛光沐浴的天地。從鄯善由南道到達塔裏木河源頭的於闐國,更是一派祥雲籠罩的佛國仙界。如從鄯善經北道至塔裏木河中遊的龜茲國,則更是法輪常轉、鍾鼓齊鳴的佛界勝境。以塔裏木河流域鄯善、龜茲、於闐這三個西域佛教中心,連接起大大小小三十多個信奉佛教的城邦之國,就使整個西域大地奏起誦經聲和法號聲交響的夢幻般的、響徹塔裏木河兩岸的佛曲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