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西域文明之光(2)(3 / 3)

“絲綢之路”的形成及格局走向,取決於曆史上的社會和自然兩大因素。在自然環境因素中,起主導作用的是沿途水的供給條件,這是沙漠中求生存的第一需要。

兩漢時期,“絲綢之路”在新疆境內主要分南北兩道,敦煌或陽關是兩道的起點。南道沿塔裏木河以南,經羅布泊的樓蘭(鄯善),西去且末、精絕(尼雅)、抒彌(今於田縣東)、於闐、皮山、莎車等地,翻越蔥嶺(帕米爾高原),抵達印度、安息等國。南道經過的河流有塔裏木河、且末河、尼雅河、車爾臣河、克裏雅河、和田河、葉爾羌河、喀什噶爾河等。北道從玉門西行,經車師前部(今吐魯番)進入天山南路,沿塔裏木河以北,經焉耆、龜茲(今庫車)、姑墨(今阿克蘇)、疏勒,越過帕米爾高原,從中亞等國到達波斯、地中海沿岸各國。南道經過的河流有孑L雀河、開都河、渭幹河、阿克蘇河、喀什噶爾及葉爾羌河的河源等。

無論南道北道,都離不開塔裏木河及其支流,都圍繞著一個中心——水。

正如《漢書·西域傳》所記載,絲路北道“隨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即沿天山南麓順塔裏木河北岸西行,到達喀什噶爾河之畔的疏勒。南道則“傍南山北,波河西行到莎車”,就是傍阿爾金山、昆侖山以北,沿塔裏木河南岸西行,到達葉爾羌河岸邊的莎車。兩道都要翻越帕米爾高原,通過印度或中亞到達西方。

那時塔裏木河流域水量豐沛,供應充足。《水經注》說流入羅布泊的水係分南北兩支,北河沿途彙納了阿克蘇河、渭幹河、開都河和孔雀河水係,由東注入羅布泊。南河沿途彙納了和田河、克裏雅河、尼雅河、且末河,並與注濱河合流,亦自東入湖——注入與羅布泊鄰近的台特馬湖。

塔裏木河流域水係,為南北絲路的暢通提供了生命之水。

那星羅棋布的片片綠州,密如蛛網的座座城鎮,成為來往於絲綢之路各國旅人溫馨的歇息地,貨物雲集的貿易市場、講經論法的講壇,施展抱負的政治舞台。

但是,絲綢之路曆來不僅僅是握手成交、歌舞相迎的太平之地。絲綢之路的發展,常常伴隨著血腥的爭奪、奸詐的陰謀和生與死的搏鬥。

沿著這條古道,無數的關隘、城堡、烽火台、墓葬群、白骨堆和淹埋於風沙的交錯連接的佛寺、王宮、城鎮、驛站的廢墟,就是無言的憑證。

塔裏木河則用無盡的濤聲,向人們訴說絲綢古道的滄桑。

張騫“鑿空”西域,是出於政治和軍事的目的,但同時開拓了一條商業通道。班超定遠邊陲以後,商業行為就更加突現出來。

漢朝政府每年派出的貿易使團多者十餘次,少者五六次,他們的足跡遠及印度、伊朗等國。中亞、西亞、印度、羅馬的商旅使節也來到中國,一年之中多達數千人,接踵而至,絡繹不絕。“馳命走驛,不絕於時月,商胡販客,日款於塞下”,一片繁榮景象。為了保障交通安全,漢朝政府“立屯田於膏腴之野,列郵置於要害之路”。正因為如此,東漢統一西域也得到了商人的支持。班超於公元94年平定焉耆時,就有一千多名商人參戰。由於交通安全有中原政府及西域屬國的衛護,絲綢之路上曾有四十餘國的客商聚集於此,出現了“無數鈴聲遙過磧,應馱白練到安西”的盛況。

絲綢之路上曾經引發過無休止的戰爭,除了與匈奴的爭奪,還要防止匪盜的搶掠。即使在中原王朝對絲綢之路特別是塔裏木河流域實行嚴格控製的時候,過往的使節團體和運輸商隊也少不了武裝的護送。這樣就使絲綢貿易成為一種代價很高的買賣,絲綢價格在羅馬是以其等量的黃金來支付的。

不過,絲綢之路不是貫穿東西的一條路線,而是眾多線路的總稱。路線的舍取要回避沙漠、高山,依水而行。同時還要考慮兵匪的強弱,政府對沿途控製是否有效。商人從商隊安全和費用考慮,並不一定要把自己的絲綢一直西運,走完絲綢之路的全程。

他們隻是走到能夠到達的地方,往往在中亞一帶把絲綢賣給當地和外國的客商,然後采購域外的各種奇珍特產,運回中原。波斯、羅馬商人也是一樣,隻要達到他們獲取利潤的目的,就在中途停下來,進行交易。無論東西方的商人,都很少有直接到達對方終點的。正是許許多多的短途販運,形成東西方的長途交流;無數段落的接力轉運的總和,就構成了一條貫通東西方的歐亞大陸橋——絲綢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