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鑿空”西域
塔裏木河見證了西域人類的童年時代,從它的河源帕米爾高原到它的尾間羅布泊,元不留下了史前人類在這裏生活的種種密碼、處處蹤跡。
塔裏木河流域出土的細石器和彩陶等史前文化,其形製特征與中原古代文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西域與中原之間,有交往也有阻隔,有親和也有仇殺。
“西域”在古人的概念中是一個很大的範圍,統稱玉門關、陽關以西的地區為西域。泛指新疆、印度、波斯、中亞、西亞、北非乃至東南歐諸國,包括古代中國人知識所及的全部西方世界。
狹義的西域則是指巴爾喀什湖以南、蔥嶺以東的新疆地區,主要是塔裏木盆地。
秦始皇統一了中國,修築了舉世聞名的偉大建築萬裏長城。萬裏長城不是為了創造建築奇跡,而是為了抵禦心腹之患——
活躍在北方的強大民族匈奴。
漢高祖建成西漢後,控製著西部疆域的匈奴不斷進攻漢朝。漢劉邦立國伊始,雄心勃勃,高唱氣勢磅礴的《大風歌》:“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這裏說的“守四方”,實際內容就是“拒匈奴”。於是他親率32萬大軍,在公元前200年北伐匈奴。結果一敗塗地,陷入絕境,被匈奴圍困於平城(今山西大同)七天七夜。幸而用謀士陳平的“奇計”,才得以解圍。說起陳平的“奇計”,真使大漢高祖臉上無光。據說當時讓畫工畫了幾幅美女圖獻給冒頓單於,並向冒頓之妻閼氏行賄,才使劉邦得以脫身。段安節《樂府雜錄》也記載了漢高祖在平城被匈奴冒頓單於所圍之事。平城正麵是冒頓妻閼氏率兵,比其他三麵圍軍兵力都強。陳平經調查知道閼氏愛妒忌,就用暗藏機關的木造美人在城的一邊跳舞。閼氏從城下觀望以為是真人,擔心將城攻下後,冒頓一定要納這些舞伎,於是就退了兵。總之平城被圍,給漢高祖抹上了洗刷不淨的恥辱。
更有甚者,及至新寡的呂後繼劉邦主政後,冒頓單於又致書“女皇”進行調戲侮辱,說什麼呂後是寡婦,自己又是“獨居”,“兩主不樂,無以自娛,願以所有,易其所無”。言詞輕薄,全不把漢朝放在眼裏。
後來(公元前176年),冒頓單於又給漢文帝寫了一封信,狂妄之情溢於言表:“以天之福,吏卒良,馬強力,以夷滅月氏,盡斬殺降下之,定樓蘭、烏孫、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國。諸引弓之民,並為一家。”這封誇耀武功的信,大大刺激了西漢朝野,引發了漢武帝欲“斷匈奴右臂”的戰略計劃以及張騫通西域的曠世壯舉。
匈奴占據河西至天山南北大片疆土,控製了塔裏木河流域的交通線;不僅征服了樓蘭等二十多個國家,而且在攻下大月氏之後,殺了他們的國王,將其頭骨鑲金嵌玉,做了一隻大酒杯。狂傲之下,還逼得月氏跋涉數千裏,遷到阿姆河邊的大夏去。
匈奴在西域一帶為所欲為,還不斷襲擊侵擾中原,向漢朝挑釁。
漢武帝時,西漢國力增強,準備通過戰爭來扭轉這種被動局麵。漢武帝當時有一個對付匈奴的大膽設想,這就是派遣使團前去聯係大月氏,利用他們報仇雪恨的心理,聯合起來從東西兩麵共同夾擊匈奴。
要實現這一宏偉戰略計劃,就要選擇一個智慧超群、膽略過人的使團首領。這個使團要通過河西走廊,穿越戈壁沙漠,冒著危險溯塔裏木河而上,翻越蔥嶺才能到達大月氏居地(今阿富汗北部一帶)。
漢武帝公開招募敢負此命的使臣。
張騫脫穎而出。從此注定了他一生命運的坎坷,也奠定了他在西域曆史上的崇高地位和千古英名。
張騫是陝西固城人,出使前隻是個小小的“郎”,僅為預備性官職,可因獲功而轉為正式官吏。他應募被選中擔任漢朝第一任出使西域的使團首領,時年29歲。
漢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張騫手持漢“節”(竹杆上掛三束犛牛毛,表示漢武帝的使節身份),率領一百人的使團從長安出發。他們渡過黃河,秘密進入河西,按計劃要通過匈奴地區,到西域尋找大月氏。為了躲避匈奴勢力,他們日伏夜行,不料還是在河西西部沙漠被匈奴騎兵發現,全部被俘。他們被押送至匈奴王廷(今內蒙古呼和浩特一帶),單於得知張騫一行要去月氏,便大怒道:“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
於是將他們全數扣留下來。在遭軟禁的十年放牧生活中,張騫雖然娶了匈奴妻子,生了孩子,但他始終“持漢節不失”,牢記自己的使命。一次趁匈奴不備,張騫和貼身隨從甘父(堂邑父)等殘部逃出匈奴王廷,向西域進發。他們風餐露宿,忍耐饑渴,經過長途跋涉,來到塔裏木河的終點湖羅布泊。湖畔樓蘭國駐有匈奴軍隊,他們不敢靠近。幸有甘父箭術高明,沿途靠“射禽獸給食”,又在羅布泊打獵儲存食物,然後沿塔裏木河溯流而上,經過焉耆、龜茲、疏勒等國,翻越蔥嶺而至大宛(現烏茲別克斯坦費爾幹納)。張騫在大宛受到友好接待,見到了漢地沒有的胡蘿卜、大蒜、芝麻、苜蓿、葡萄,這裏的富人貯藏葡萄酒多至萬石。還有著名的大宛汗血馬。接著,又經康居國(今哈薩克斯坦)逗留數日後,到達大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