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記住了,我叫張少宇。”張少宇拍了拍長毛那張被李丹打得變了型的臉,微笑著說道。
當張少宇他們結束戰鬥,正若有所失的回味著剛才的情況時,劉磊帶著女朋友過來了。
“你們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你們。”
“找毛,我們剛才打了一架,三個對五個,打得那幾個小子手都沒有還。”李丹似還有些意猶未盡。
“啥?打架?日,怎麼不等我,人呢,在哪兒,老子再來兩下。”劉磊把袖子一挽,四處張望。
“早就跑了,還打毛線。你剛才跑哪兒去了,該不會這麼點時間,你都上洪橋去了一趟吧?”張少宇挖苦道。洪橋是一家普通旅店的名字,以前他們在縣城讀中學的時候都知道,男生們都喜歡把女朋友帶到那兒去開房。沒別的,隻因為便宜,二十元就能弄個單間。
“毛,我們隻是到處逛了逛。”劉磊沒好氣的說道,看來,他對剛才沒打成架這事兒耿耿於懷。
張少宇嘿嘿一笑,不懷好意的對劉磊身旁的女孩說道:“妹子,我給你說,劉磊這小子不是什麼好鳥,你可千萬要小心。”劉磊一聽就火了,衝上去要揍他,張少宇靈巧的避開了,一溜小跑向廣場外跑去。
“嘿,張哥,往哪兒跑啊?”李丹在外麵大叫。
“我回去了,你們玩吧,要不然我外公該罵人了。”張少宇頭也沒回的說道。
“幾號去報到?哥幾個一起去。”
“不知道,到時候給你打電話。”張少宇說這句話的時候,人已經跑出了好遠。
輕輕的打開門,張少宇探出頭伸進去一看,外公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平時這個時候,外公應該是在睡午覺的,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
“外公。”張少宇叫了一聲,低著頭就往自己房間裏走。
“你剛才跑哪兒去了,不是說去買鋼筆嗎?拿來我看看。”外公聲音不大,卻透出一股威嚴。沒辦法,從縣委退休的老幹部,五幾年就參加工作,這副領導口氣隻怕是一輩也改不過來了。
“我剛才是想去買鋼筆,經過廣場的時候,看到一群人在打架。哎呀,外公,您是沒看到。那些人出手可真狠啊,撿起磚頭就拍,其中一個腦袋都給拍破了,鮮血長流。。。”張少宇有些後悔起先為什麼編了這麼老土的借口,隻得拿出了他的看家本事,東拉西扯。
“鋼筆。”外公提高聲音說道,上了幾次當,這招好像已經不管用了。
張少宇沒想到這招這麼不經用,一下子愣在那兒說不出話來,腦筋一轉,趕忙說道:“對對對,鋼筆,我是去買鋼筆,可文具店沒開門。”
外公很生氣,拉下臉,嚴肅的說道:“還在扯慌!你自己看看,你都出去幾個小時了。你衣服上那腳印怎麼來的,是不是又跟別人打架?”張少宇低著一看,在腰部的衣服上還真有一個鞋印。可剛才那幾個家夥沒還手啊,這腳印怎麼來的?靠,下次逮著那幾個小子非讓他們在公園廣場唱國歌不可。
“你也不小了,馬上就是大學畢業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你媽媽剛才來電話了,問你學習怎麼樣,你叫外公怎麼說?說你三門課不及格,這兩天就要回校去補考?說你們係主任親自打電話到家裏來,告你在學校經常不去上課?”外公的聲音越來越大,張少宇的頭越來越低。他從來認為自己是個能言善辯的人,可在長輩麵前被訓,他從來不會頂嘴。
張少宇的神色暗淡下來。他爸爸媽媽都在外地工作,幾年也難得回一次家。在他的記憶裏,他就沒跟父母團聚過幾次。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在爸爸媽媽身邊長大,可他卻是跟著外公外婆長大的。每當看到別的孩子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時候,他經常懷疑自己是不是父母抱養來的。雖說現在長大了,已經不是賴在媽媽懷裏撒嬌的年紀,但對父母,他心裏總有一種渴望。每當外公提到父母,剛才還嘻皮笑臉的他,馬上就不說話了。
“行了,過兩天就要返校了,快去準備準備吧。”外婆從裏屋走了出來,及時的替張少宇解了圍。好像抓著了一根救命稻草,張少宇逃跑似的鑽進了自己的房間。外婆疼極了這個外孫,盡管她自己還有個孫子,可對張少宇,外婆簡直就是溺愛。在她的眼裏,外孫做什麼都是對的。隻要沒殺人放火,其他一切都不用著較真。從他讀幼兒園開始,張少宇不知道惹了多少禍,外婆從來都是護著他,直到他上大學,仍舊如此。
張少宇是西南信息工程大學計科係大三的學生。都怨他自己不爭氣,沒考上重點大學。本來有一所重點高校的一個什麼領導是他外公的老部下,外公準備為了他去走一次後門,把他給弄進去。可這傻小子居然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重點高校有啥了不起的?我才不稀奇呢。”
一句話氣得外公說不出話來,幹脆由著他自己的意見,到西南信息工程大學去讀專科。其實張少宇之所以這樣選,完全是因為李丹,梁進他們幾個都打算到那兒去讀。哥幾個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隻是沒想到,這幾個活寶到了大學裏,仍舊不安分,打架鬥毆是沒有,可逃課,上網,泡妞,凡是這個年代年輕人喜歡幹的事情,他們都幹了。最過分的李丹,這小子最不厚道,為了圖一時快活,把女朋友肚子給弄大了,最後逼得沒辦法,硬是拉著張少宇他們幾個,一起去醫院做了人流,弄得醫生直歎這年頭的年青人實在太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