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怪事,老子到外地去了幾年,怎麼一回來老碰上你們這幫不開眼的家夥,小子,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是誰?”李丹說這句話絕對不是虛張聲勢,早三年前,他們三兄弟的名字在這座縣城的學生圈裏可是響當當的。
“我沒看出來你的長相有什麼特別,我也不認識你,更沒有興趣認識你,麻煩你不要再糾纏我的朋友,要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那小夥子倒也不是怕事的人,麵對兩眼凶光的李丹,視若無睹。身後的幾個年輕人也往前跨了一步,擺出了奉陪的姿勢。年輕人都好麵子,命丟了也不要緊,麵子得掙夠。李丹一邊斜著眼看張少宇他們的動靜,一邊嘴硬的說道:“你嚇唬誰呢?老子今天就站在這兒,看你敢把我怎麼樣!”那小夥子臉色一變,一把抓住了李丹的衣領。
“出事了,過去!”張少宇叫了一聲,把手裏的煙一扔,衝了過去。
那小夥子正抓著李丹的衣領要動手,張少宇走過去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放開。”那小夥子本來以為李丹就一個人,想人多欺負他人少,沒想到他還有幫手,待看清楚他們隻有三個人之後,心裏有了底,冷笑道:“還有幫手呢,怎麼著,想一起上啊?”
張少宇不想跟他廢話,臉色一變,不耐煩的說道:“我讓你鬆手,你聽見沒有!”那小子不知道張少宇的深淺,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怎麼辦,隻好悻悻的鬆開了手。李丹這家夥也賊,別人放開他的時候,他裝作沒事一樣理了理衣服,趁人家不備,順手就是一個耳光,“啪”一聲又脆又響,一下就把人給打蒙了。
張少宇臉上一抖,好像挨打的是他一樣:“喲,這一下可不輕那。”
隨著這一聲響,四周至少有十來個人同時把目光投向了他們,小流氓打架,在縣城裏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大家隻當是看個熱鬧,誰也沒有過來勸架的意思。
“我操你媽!”那小夥子反應了過來,罵了一句之後,手一揚就想開打。張少宇倒沉得住氣,嘴向一個方向呶了呶,笑道:“喂,那邊有警察呢,你不想去拘留所吃夜飯吧?”那小夥子扭頭一看,不遠的地方果真有兩個警察在巡邏。牙齒咬得“咯咯”,頭上青筋直冒,指著李丹的鼻子恨恨的說道:“你要是有脾氣我們找個地方單挑,打傷了打殘了都算自己的!”
李丹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隨便你。”
這時,那叫趙靜的女孩子冒了一句:“你們慢慢打吧,我走了。”說完,還真把她的朋友晾在了那兒,自己走了。
“這妞兒太不厚道了,人家為她打架,她倒抬腳走人了,真不仗義。”張少宇瞧著那小妞兒扭動著的屁股,搖搖頭說道,一臉的鄙夷之色。
張少宇鬆鬆垮垮的站在那兒,臉上帶著特異的微笑,他的長相本來再普通不過了,屬於那種大街上一板磚砸過去,能放倒五六個的類型,但隻要他一笑起來,整個人感覺都變了,用李丹的話來說,他的笑真他媽的邪。望著麵前幾個憤怒的年輕人,李丹和梁進站在張少宇的兩旁,李丹的手扣在皮帶上。張少宇知道,那條皮帶是李丹專門買的,按住扣子一拉就下來,使著也順手。以前打架的時候,這條皮帶沒少立功勞,李丹也因此得了個外號,皮條客。
“嘿,我說兄弟,嘰嘰歪歪的幹什麼呢?要打架就來啊。”張少宇滿不在乎的說道,打架以前對他來說,跟每周星期一學校要升旗一樣,是家常便飯了。可現在不同啊,好久沒打架了,他們哥幾個幾乎都快忘了拳頭砸在別人臉是個什麼滋味。
“你們是哪個學校的?”那小夥子倒謹慎,打架之前還要弄清楚對方的來頭。
李丹是個急性子,最近閑得發慌,天天盼著打一場架,活動活動筋骨,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早就想衝過去把那長毛的頭發給扯下來。見他問東問西的,不耐煩的罵道:“怎麼跟個女人似的,小子,剛才不是很拽嗎?我靠,你們五個人,我們三個人,擺明了實力懸殊啊,還猶豫什麼,來啊。還問什麼學校,難不成還想以後找機會下黑手?”
對方那小夥子一聽他這麼說,嘴角不自然的抖了抖,在這座縣城裏混,招子一定要放亮些,若是不小心惹到北門的人,那可算是倒黴了。這得說明一下,這座縣城的格局有些意思,整座縣城被一圈四四方方的城牆圍在裏麵,分為東,西,南,北四門。小混混們自報家門的時候,都隻說自是哪邊門的。全縣城的年輕人都知道,北門以前出過幾個狠角色,
雖然現在好象都去讀大學了,可北門的人在這些中學生眼中,仍舊有些讓人後怕。
“北門的XXX你們認識嗎?”
張少宇笑了,他說的這個人,早三年前經常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出煙出錢孝敬,這兩年好像在縣城裏混得人模狗樣,當起哥來了。
“認識又怎麼樣,不認識又怎麼樣?”張少宇歪著頭問道,此刻,他正觀察著那小子的神情。他有個非常怪異,被李丹稱作變態的習慣,喜歡觀察和揣摩人在不同場合不同情況下的表情和眼神變化,這個習慣,從他記事起好像就有了。此時,那小傑子臉部腮幫處明顯在蠕動,兩眼微眯,臉色鐵青,這可是發怒的前兆。
“我跟他是哥們兒,你們要是也認識他的話,我還真得給他一個麵子,不動他的朋友。”小夥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說道,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他看出來了,這三個家夥不是什麼好鳥。他話剛說完,李丹利索的抽出皮帶,劈頭就是一下,抽在長毛臉上,馬上出現一條血印。李丹一動,梁進也跟豹子似的撲了上去。這哥們兒平時話不多,到了動真格的時候絕不含糊。倒是張少宇落在了後麵,一見兩個兄弟都動上了手,他趕忙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嘿!嘿!嘿!等等我呀!”
梁進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上去就張開雙手圈住兩個人,使勁一收,那兩傻鳥“嘭”的撞在了一起,都捂著鼻子蹲了下去。另外兩個一見張少宇拎著磚頭過來了,心裏陣陣發虛,其中一個扭頭就跑。張少宇掄起磚頭,照著那家夥狠命就想拍了過去。轉念一想不對,這一磚下去,非把人砸趴下不可。幹脆把磚頭一扔,赤手空拳撲了上去,胳膊一甩,正中頭部,砸得那小子一個踉蹌。還有一個站在那兒跑又丟不起這人,動手又沒膽量,隻得呆呆的站著,手足無措。張少宇放倒一個,扭頭對另一個說道:“怎麼了,哥們兒,傻拉?”說完,胳臂又一甩,直接丟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