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人巫溪(4)(3 / 3)

何明星急了,他吩咐眾人攔住朱映霜,他再次滑下陡坡,去水中施救。何明星到了水庫邊,礦燈昏暗了,他朝水裏照著,隻見渾濁的水在翻滾,哪裏還有人影。何明星搜尋了許久,始終沒有找到朱映霜的孩子。待他搜到一處岩邊時,見一位傷者抓住石頭,已奄奄一息。何明星抓住傷者一看,是村民張修清。何明星想把張修清背上安全地帶,可他已精疲力竭了。

這時,幾位青年趕到了,眾人一起把張修清救走。

黑暗中,何明星和眾人在水庫邊尋找,依然不見朱映霜的孩子。

夜深了,蘭英鄉啟動突發公共事件緊急預案,鄉、村幹部趕到現場指揮救援。由於水庫存水太多,一時無法打撈出小孩的屍體。

第二天,鄉村幹部組織人員繼續搜尋遇難者遺體,終於在事發點下遊的懸崖處發現遺體。這時,何明星又主動請戰,將繩子拴在腰上,費盡周折才到達懸崖處,他用繩子捆住那具遺體……何明星返回安全地帶,便癱坐在地上,已是動彈不得了。

當記者趕到事發地要采訪何明星救人的經過時,他眼裏充滿了淚水,哽咽地說:“我真沒用,怎麼沒有救出朱映霜那個才兩歲的孩子呢?”

一個樸實的大山男子,黑夜裏孤身拯救了3位傷者的生命。此時,他流下了淚水,為自己沒能救出一位孩子的生命感到揪心和悲痛。

無愧斯民曾文科

沒人發動,沒人組織,沒人導演。

為縣委書記的榜樣焦裕祿送葬的感人悲壯的場麵,在萬山叢中的峽郡溪城再一次重演。

不是巧合,不是偶然,這是民心的呼喚!這是巫溪人民為一個普通的共產黨人舉行的最高規格的祭奠。這裏包含著巫溪人民對一個人民公仆的深情和愛戴。

淚灑傷心地。

3月12日。萬人小城巫溪在哭泣。

沒人能準確統計為曾文科守夜哭靈的人數。靈堂內部都站滿了人,黑壓壓的人,2000朵小白花在靈堂內外彙聚成哀思的河流。花栗鄉一位老大娘趕了30多裏山路來到縣城,擠不進靈堂,在靈堂外整整坐了一夜……

他們都想最後陪一陪他們崇敬的親人。

梁玉英,這個飽經風霜的花甲老人,她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遺像前,就那麼直直地望著遺像,淚水不斷線地往下滾。她專注地擦拭著那古銅色的燭台,她要為曾文科點燃“長明燈”。她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曾縣長,有了這盞燈,你就找得到回家的路啊……”

她怎能忘記,七年前的一天,她一頭闖進素不相識的曾文科的辦公室。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苦情。

在大寧河泡了一輩子的船工丈夫撒手西去,自己拖著4個孩子,篩沙賣錢,艱難地維持生計。可有人鐵石心腸,不準她篩沙,活活斷了她的“生路”。聽著聽著,曾文科眉頭越皺越緊,鐵青著臉,一言不發。他隨梁玉英來到沙灘,找到鎮公所的同誌,為篩沙的居民劃定了地盤。梁玉英繼續篩沙。有人跳出來大罵:“哪個龜兒子有這個膽叫你篩沙!”梁玉英壯起膽子說:“曾縣長叫我篩的!”那人還不罷休,一個電話打到曾文科的辦公室。曾文科這個一向和藹的人大發脾氣:“是我叫她篩的,人家孤兒寡母的,無職無業,篩點河沙又犯了哪家王法!”最後,他語重心長地對那個幹部說:“我們要多想想群眾的疾苦啊,當幹部的,就要為群眾辦實事,辦好事,千條萬條,這是第一條,離開了這一條,什麼都是假的,空的。不然,群眾就會罵娘的!”

79歲的鄭發秀老人實在走不到靈堂。她捶著自己不靈便的雙腿,在家裏坐了一夜,哭了一夜,念叨了一夜:“曾縣長啊,要是讓我替你去死多好啊!”

她永遠忘不了,是非親非故的曾文科為她四處奔走,把遠離縣城的獨生子調回她的身邊,使她在風燭殘年有了寄托和依靠。

鄭發秀記不清跑了多少次,拖著顫顫巍巍的小腳四處哭訴,想用淚水泡軟那些管事的、當官的。開始還有人耐著性子聽,說是“研究研究”。跑多了,哭多了,把人家哭煩了,聽也懶得聽了。有一次還被轟出了門。

這個守了30多年寡,曆盡艱辛把兒子拉扯大的老人,再也不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