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冉的不滿足促使她任性的離開他,東海之行後,整個暑假裏她都沒有見過柯澤,不是沒機會,是柯澤拒絕見麵。他們隻是學生,他們怕很多萬一,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守著電腦守著彼此亮著的QQ頭像。柯澤隻在下午2點的時候上半個小時的網,初二的功課已經很忙了何況暑假結束後就要升初三就要麵臨中考。
“不能因為感情耽誤學習。”柯澤說。
“我們要一起考一所高中上一所大學。”柯澤說。
“……”
他在信裏說的她都記得,隻不過他說的他們都沒有做到。漫長的暑假裏,陶冉想念他,她常常把大杯大杯的冷水流成熱淚。有很多心事是無法言說的,她無法用語言告訴柯澤,她到底有多想她。那樣難捱的時光,一刀一刀磨著她的心髒,不疼,隻是難受。
年少時的一點情感總是被過於單純的心使勁放大,事情明明小到像一粒芝麻粒可它帶來的後勁卻足以將人撂倒。就是在那半個小時的網聊裏,陶冉對柯澤說的話都無比的苛刻,隻有這樣她才能紓解自己的情緒。可是無論陶冉怎樣冷嘲熱諷柯澤的回答總是哦,她受不了他的敷衍也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柯澤,他總能把她僅剩的耐心磨光耗幹,總能輕易的踐踏她的自尊心。
終於有一天,陶冉想柯澤想的半夜睡不著覺,偷偷地把電腦打開對著柯澤的QQ頭像發呆。也許是黑夜太溫柔對比了她淒涼的想念,陶冉的偏激刺激著她的大腦,隻要離開柯澤一次,他就會發現她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他就會主動一點。於是,陶冉愚蠢的將一封電子郵件發到柯澤的郵箱裏,那是一封分手信。第二天,陶冉以為柯澤會緊張的質問她,她等在電腦前等著他的頭像亮起來。她從中午2點一直等到晚上2點,他的頭像一直都沒有亮。她要保護自己的自尊心,她不允許自己主動找柯澤說話。她在電腦上等了很多天,柯澤一直沒有找她。她有些慌了,她不知道他家裏的電話號碼也不知道他家裏住在哪裏。她隻能每天跑到他的空間留言,長長的留言板裏除了她的留言,還有他班上的一個女生。她不想在留言板上暴露她的心聲,直覺告訴她,那個女生喜歡他。她等著開學,一直等一直等,她迫切的希望時間能理解她的想法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好像隻要時間慢下來一點柯澤就會從她的世界裏消失。
開學的第一天,她等在柯澤必經的樓梯口處,柯澤見到她隻當見到了陌生人繞過她就離開了。那一刻,她承認自己做錯了,她為了保護自己肮髒的自尊心傷害了柯澤。她寫信請他原諒懇求和好,他原諒了她,隻不過很多事情都因為那封電子郵件變了,她寫信給他,他開始不回信。她問他為什麼,他說學習很忙沒時間。那一段時間裏,柯澤和他班上的女生張涵走得很近,陶冉經常能看見他們一起去學校的超市。她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喜歡他的日子裏,每天都是坐立不安,她的心裏除了短暫的晴天一直都是陰晴不定的。
她努力忽略心裏的酸澀,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他沒有時間寫回信,她就把自己的日常生活寫進日記裏,每兩個星期拿給他看,這樣也能很好的溝通,她喜歡把自己的心事寫給他看。她記得她初一的時候把日記拿給柯澤看時,忘記了其中的一篇裏寫了自己忘記帶內褲的囧事,事後想起來她羞得無地自容。這件事情他們誰都沒有提過就像從沒有發生過一樣,對待傷害也隻能這樣處理,粉飾太平圖的隻是表麵上的心安。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不提就真的能當做沒發生一樣,就像那封電子郵件,它雖然被刪了,可是還存在在彼此的心底,它是一道傷口,無法愈合。
她把日記本遞給他的時候,他並沒有接,他說:“陶冉,已經初三了,很快就要中考了,你可不可以先用功學習?”她把日記本收回來,僵硬地站在那裏低著頭,說:“哦,我知道了。”柯澤說完話就走了,其實他可以裝作很開心地接過日記本,哪怕一直將它放在桌洞裏不看,陶冉也會很開心。可是柯澤要麼沉默要麼說實話,他不懂迂回也不懂討陶冉的歡心。陶冉想,謊言之所以動聽,是因為我們需要,而實話都是帶著情緒的,通常都是負麵情緒。
她愛柯澤愛得很辛苦卻也甘之如飴,她知道這是犯賤可是她沒有辦法,愛情是沒有道理也沒有邏輯的。她隻能煎熬著,煎熬著,直到等到愛情消耗殆盡的那一天,也許在那之前一切都會好起來。
陶冉中考失利並沒有考上重點高中,陶向天找關係花了不少錢把她弄了進去,她和柯澤又是一個學校了,這是時間給出的另一個錯誤。小升初是個錯誤,中考也是個錯誤,前者的錯誤是因為認識了柯澤,後者的錯誤是因為認識了安寧。不過,她從不後悔認識他們,倘若時光大發慈悲讓她重新做一次選擇,她想她會改變自己的心態,好好保護自己的愛情,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做了許多錯事,她願意付出代價去彌補,可是,沒有人給過她機會。
陶冉所在的高一六班靠近樓梯口,餘佳所在的高一三班就在陶冉的頭頂,柯澤的教室在餘佳教室的對麵,陶冉一抬頭就能看見柯澤班級的窗戶。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跟女生天生的八字不合,新班級的女同學們同樣不喜歡陶冉,一同被排擠的是一位名叫安寧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