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急切地展開信,一行行看下來,突然看到落款竟然變了,清清楚楚地寫著“瑩兒”二字。
他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再看,可那黑色的墨字仍然是“瑩兒”。
“這都是那瑩兒使的詭計,要迷惑王爺。人家柳夫人根本沒看上王爺,王爺還在自作多情。”王妃冷言冷語地諷刺他。
九王爺手一抖,信從指間滑落。
“幸好我及時發現,已經讓廣濟寺的主持方丈降服那黃鼠狼精了。”她看著九王,一字一頓地說,“其實一切源於王爺對不該妄想的人執迷不悟,此事鬧開,王爺還如何立足於朝堂?”
九王臉色一變,硬生生擠出幾分笑意,感謝王妃的睿智辛苦。更誇她立下大功,要為她買頭麵首飾獎賞,連誇帶捧地將九王妃送出了書房。
而等王妃走遠,他馬上高聲呼喊侍衛,讓他去把洪大業招來,他有事要跟洪大業商量。
一個時辰後,洪大業一頭汗水,急匆匆地跑進了九王的書房,還沒站穩,就迎來劈頭蓋臉地質問。
“洪大人,聽說你府上的妾室瑩兒,其實不是人,是黃鼠狼精?”想到瑩兒那雙勾人的吊梢眼,九王猶自後怕。
洪大業一聽,滿頭汗水登時變成冷汗,忙手忙腳亂地擦拭。
“王爺,說來小人真是被妖精迷惑了雙眼,現在回頭一想,脊背生寒。我以後再也不會看別的女人一眼,還是知根知底的夫人最好了。”他說罷還不忘大拍馬屁,“這次多虧九王妃英明神武,不然卑職一直被蒙在鼓裏,不知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如此晦氣的事,就不要多提了,你去替本王辦件事。”九王仍然不死心地吩咐他,“替本王去探望一下柳夫人,她懷著孕,沒出什麼事吧?”
洪大業仿佛突然想起來一般,拍了拍腦門,說著自己竟然忘了去柳府登門道歉。
兩人正在說著,一個侍衛卻急匆匆跑入,慌忙地彙報,方才有人在城門看到柳大人帶著夫人,獨自駕馬出城了。
“什麼?”九王心急如焚,又看向洪大業,“還愣著幹嗎?還不快點去追?”
“王爺,如此明目張膽地追人家的妻室,恐怕不妥吧?”洪大業小聲提醒他。
九王爺眼珠一轉,已經想出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吸了口氣,朗聲吩咐:“柳長言剛在災區遭遇山賊,本王是憂心他們夫妻出城會再次遇到危險,所以要追他們回來。”
洪大業沒想到他對陶恒如此執著,愣了一下,忙領命而去。
但洪大業卻不急著出城,對九王爺的命令陽奉陰違,帶著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柳府門外。
蘇喜變成小妾的模樣,笑眯眯地出來迎接。
“我家夫人實在是驚嚇過度,就是被您的二夫人,不、是黃鼠狼精嚇的……”蘇喜早已料到他們會來,拿腔作調地說,“我家老爺心疼夫人,留下一封辭官的書信,已經帶著夫人離開京城,不信您進去搜搜便知。”
蘇喜說罷讓開身體,做出了個“請”的手勢。洪大業率領著眾侍衛走入柳府,隻見府中空空蕩蕩,隻有花園中的鮮花爭奇鬥豔,繽紛如昔。
“大人,柳大人夫妻確實出城了!”一個侍衛焦急地催促他。
“我知道,可也得先查明去向呀……”洪大業故意拖延,找了個借口搪塞他,“現在確定了,我們趕緊追。”
一行人風風火火離去,蘇喜倚門而立,望著他們卷起的煙塵,麵露得意之色。
城門外的官道上,一隊人馬馳騁,卷起陣陣煙塵,卻是洪大業率領著眾侍衛在追逐柳長言夫妻。
可他們奔出了幾十裏,都沒有看到一輛像樣的馬車的影子。
他們越奔越遠,漸漸連揚起的煙塵都消散了。一輛舒適寬敞的馬車,卻海市蜃樓般緩緩出現在了路邊。
趕車的人一襲白衣,容貌俊美,卻正是他們遍尋不獲的柳長言。他身後馬車上的簾子被拉開,露出了陶恒一張嬌美動人的臉。
“柳長言,這是你第一次在凡間使用法術,沒想到狐族的族長也會破例?”她笑嘻嘻地揶揄他。
“我、我這是為了保護你們母子的安全,狐族也有這個規定的。”柳長言被她問得語塞,支支吾吾地回答。
“又是你新定的了!”陶恒被他逗得大笑,又安心地坐回了車中。
柳長言駕著馬車,遠離了眾侍衛,沿著小路向青丘的方向駛去,將偌大的長安城遠遠甩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