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鶴鳴將他的輪椅放在了後座,走到駕駛室打開門坐了進去。
他已經拿了駕照好幾年了,車也有在開,技術算是純熟。
徐硯凇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談鶴鳴熟練而穩重的開著車,心裏一時間感慨萬千,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不知道的地方,談鶴鳴已經變了那麼多了。
他們之間空白的光陰,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還住那個地方嗎?”
談鶴鳴忽然開口問道,徐硯凇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談鶴鳴是在和他說話,他有些局促的“嗯。”了一聲。
談鶴鳴被徐硯凇這種態度弄得有些煩躁,他不喜歡徐硯凇這麼唯唯諾諾的樣子,徐硯凇就應該像神祇一樣令人仰望,而不是卑微到塵埃裏。
可是他現在沒有任何立場說徐硯凇什麼,他開著車,沒有導航他也依舊順利的到達了那個他住過多年的徐家大宅,這一切都已經刻在了他的靈魂上,即便是時間的衝刷,也沒能讓這些記憶消失。
談鶴鳴將車停在了外麵,兩人都沒有說話,沉默了兩分鍾之後徐硯凇伸手去拉了門把,“謝謝你送我回來。”
徐硯凇側著頭聲音低啞的對談鶴鳴說道,談鶴鳴很不喜歡徐硯凇和他說話卻不看著他的樣子,談鶴鳴忽然伸手拉了徐硯凇一把,徐硯凇一時不察被談鶴鳴拉了過去,談鶴鳴皺著眉頭,鳳眼生威,徐硯凇的心髒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劇烈的跳動著。
“和人說話要看著對方的眼睛是基本的禮貌吧,徐董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徐硯凇詫異的看著談鶴鳴,可當談鶴鳴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時候,徐硯凇的眼神便飄忽了起來。
談鶴鳴覺得徐硯凇又不是毀容了,為什麼這麼不敢和自己對視?
如果不是因為身份不合適,他現在就想把徐硯凇的頭掰正,逼迫他和自己對視。
“嗯,抱歉。”
徐硯凇眼神落在了談鶴鳴身旁的方向盤上,談鶴鳴心裏窩火,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兀自下車,因為停在徐宅旁邊所以立馬就人走了過來,談鶴鳴拉開車門將輪椅放了下來。
那人粗魯的擋住談鶴鳴的去路,“你,幹什麼的,這裏不準停車。”
談鶴鳴淡淡的掃了男人一眼,“我馬上就走。”
“現在走。”
“退下!”
男人的話音剛落,徐硯凇清冽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他一如既往的不怒而威,嚇得身材高大的男人往後退了一步,“先生……對不起,我不知道是先生您的車。”
談鶴鳴覺著有些奇怪,看徐硯凇對著別人的時候,還是那麼的威嚴,和對著自己時候那副流浪狗一樣的可憐模樣完全不同,想起徐硯凇一貫會做戲,談鶴鳴的臉色變得不好起來。
“既然你到家裏我就走了。”
徐硯凇挪到輪椅上之後,談鶴鳴將輪椅交給門衛,便準備離開,徐硯凇張了張嘴,握緊了拳頭才小聲的說道:“進來喝杯茶吧。”
談鶴鳴愣了一下,“不必了,我還有事。”
說完他便毫不留戀的上車離開了,汽車絕塵而去,徐硯凇緊緊握著的拳頭青筋鼓起,不住顫抖,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陰霾,對身後的門衛說道:“進去。”
“是。”
談鶴鳴將車開回了會場,然後進去坐到jules大師身邊,jules大師看了他一眼,“跑哪兒去了?都快結束了。”
“無聊,在外麵轉了轉。”
jules大師搖搖頭,對於自己的小徒弟的性子也是了解,便不再多問。
慈善拍賣會結束之後,jules大師被請上台講話,祝海生悄悄挪了過來,“於野,你剛剛去哪兒啊?我出去也沒有找到你。”
“開車出去兜了會兒風。”
“你該叫上我陪你的。”
談鶴鳴冷淡的回絕道:“師兄應該和其它畫家們多聯絡一下感情。”
“那不急,陪你比較重要。”
談鶴鳴瞥了祝海生一樣,祝海生一直進退有度,也不會故意講這種曖昧的話,談鶴鳴有些奇怪他今天怎麼了。
“二師兄與其把精力放在我身上,不如多去陪陪笑笑師姐。”
這話的意思大概就是說祝海生等他喜歡上祝海生還不如祝海生努力喜歡上唐笑笑比較實際。
祝海生偏生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我把笑笑當妹妹,於野你不必介懷。”
談鶴鳴看著祝海生,祝海生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談鶴鳴轉過頭將視線落在了台上,祝海生看著於野的側臉,笑容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