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王?!”白向雲輕輕念著,“他怎麼瘋了?”
施新康臉上掠過一絲惡心,好像很不願意提起這個人似的,吞噎了一下像在平複心中的波浪,這才說:“世界上沒有祝天安看得起的人,沒有他不敢玩弄的事情,沒有他不敢下毒手的對象,可是這都不及炮王十分之一。炮王的最大嗜好是折磨,誰要是落進他手裏,他不想要你死的話你就得永遠活著,天天接受他無有窮盡的手段折磨,給他提供娛樂節目;他想要你死的話也別指望能痛快的斷氣,至少也得吊著一口氣掙紮幾天幾夜,即使送去最好的醫院也救不回來。”
白向雲和李刀對望一眼,都皺起了眉頭,想不到炮王這個看起來粗豪魯莽的家夥竟然是個這樣把快樂建立在別人極端痛苦上的人,難怪會讓施新康這個有妻有兒的人會恐懼了--一旦有事,他難免不會聯想到自己的妻兒會是如何被炮王的。不過這些話倒也印證了鳳雅對他們所說的關於炮王的一麵。
“給我炮王那二十五輛貨櫃車隊的詳細行程和目的地,邊防海關給你們提供方便的人員名單,還有買家的詳細資料。”白向雲突兀的問出這幾個問題,看著有點愣神的施新康一動不動。他問出這些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來是向施新康表明他們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試探一下他的反應是否真的完全被自己這邊摧毀了心防,二來孤雲在中天農場時候用遠距離聲像采集儀也聽到了一些他和炮王關於幾個細節的對話,他可以憑此引出話題來測試施新康到底老實到什麼地步,不然的話他就真要狠下心來好好的折磨一下他們這一家三口了。
施新康的臉色變幻掙紮了一會,挨著枕頭的背脊一鬆,兩個肩膀下墜了一點,迎上白向雲的目光長歎一聲:“你們知道的還真不少。”
“也不多。”白向雲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正需要你來讓我們知道得清楚點。”
“是車隊司機裏麵有內奸吧?!”施新康多疑的狐性表露出來,自己想當然的自言自語一句,又說:“即使有內奸,沒我的配合的話你們也無法全部掌握所有車輛的行蹤,他們的行程路線和節奏都是我設計的。”
白向雲和李刀知道事情有點不妙,但都不動聲色的哦了聲,沒說話。
施新康喝了口水,臉上肌肉扯動幾下,再次吞下幾顆止痛藥,又點燃一根煙,在煙霧中咬咬嘴唇象下定了什麼決心了般麵色一整,說:“在農場內的車隊駛出大門的同時,外麵已經有二十五輛同樣裝滿橡膠液、車型、車牌號碼相同的集裝箱貨車駛上公路,而從農場出來的車則是分為五個小車隊從不同道口散開錯時向目的地駛去,他們之間誰都不知道誰的路線和到達時間,出境也是錯開時間從幾個不同邊境城市出去,你想要一網打盡,除非在境外等他們集中到一起的時候才行。”
白向雲和李刀悚然而驚,想不到真正裝了軍火的二十五輛車子竟然會是以這樣螞蟻搬家的方式避過他們的耳目,而且還有一隊真正的滿載橡膠液的車隊來迷惑他們。這一下,他們想讓高凡通知軍隊在邊境以逸待勞的計策不但用不上,而且還得打草驚蛇,有可能連一輛真正裝到軍火的集裝箱貨車都截不到。
“表現出你的誠意來吧。”白向雲有點急起來,關掉電視機靜靜的看著施新康。他不知道高凡是否已經開始布置對付那車隊了,要是他以整個車隊為目標行動的話,百分百會跟著那二十五輛除了車牌外什麼問題都沒有的車隊--或許連車牌也沒一點問題,套牌的是那二十五輛裝軍火的車。還有一點就是,沒問題的車隊才可能是雇傭那化工公司的,而裝軍火的車隊則是假冒人家名義的。隻有這樣,才能解釋高凡調查那化工公司毫無所得,人家真正是做正經生意的公司,也不怕被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