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雖然難走了點,但好在視野比較開闊,周圍風景不錯,各類植被明顯的分層次生長分布,涇渭分明,看起來甚是賞心悅目,走起來倒也不覺得悶氣。兩人沒話找話的指點著東拉西扯,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墮進著看起來美麗實際上除了鳥叫風聲和偶爾的野獸吼叫之外一片死寂環境中。在這樣的環境比較單一的原始叢林長途行走中,要不是學會找樂子自我解悶的話,很容易會讓意誌不堅定的人情緒失控的。
白向雲早就經曆過不少這樣的過程,當然知道如何調節自己的心態。他擔心的是李刀。雖然他確信已經深得武道三味的李刀不至於這樣差勁,不過能將狀態保持在巔峰總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頭頂上的老鷹還在盤旋,時不時的還有些東西扔下來,然後就是數聲唳叫,不過對兩人始終沒造成什麼傷害,他們也就懶得理會,地上時不時出現的野獸足跡的吸引力反而更強些。
在不知道第幾次的判斷追蹤後,白向雲終於找到了個獐的巢穴,守候了兩個多小時才獵到這吃飽喝足曬夠陽光姍姍回來的家夥,又費了好大勁才剝皮烤熟,看看天也差不多黑了,幹脆就在獐的洞穴鋪起幹草生火過夜。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兩人就爬起來,再次例行檢查所有的“裝備”時,無意中看到指南針竟然失靈了,讓對野外知識一知半解的李刀驚愕不已。
白向雲整理著弓箭毫不在意的聳聳肩說:“前麵應該有個鉻鐵礦之類礦脈,指南針隻是受到礦脈的磁場幹擾而已,沒什麼的,我們能用來分辨方向的方法多的是。”
想起讀書時候學到的一些基本的辨別方向的方法,李刀這才放下心來,自嘲了一句自己杞人憂天,有白向雲這叢林經驗豐富無比的人在,尋找行進方向這樣的小事情又如何需要擔心呢。
迎著陽光,兩人又踏上了逃亡的歸途。有了一整隻烤熟的獐和野猴送給他們的還未吃完的野果,他們暫時也不但心食物的問題了,加快了腳步向認定的方向前進著。
很不幸,還未到中午,天竟然又陰了下來,讓正在山脈上以最快速度前進的兩人終於有了一點點擔心,要是再下幾天雨的話,他們又要耽誤了,而且,在惡劣的天氣中,食物和方向的分辨始終是個讓人鬱悶的問題,連最簡單的看樹冠辨方向這種方法都會因為雨水而失靈,在這種望山跑死馬的地方,要是走偏差甚至是迷路就又是幾天的耽擱了,而且還會增加遇到不必要遇到的危險--要是出現狼群甚至老虎豹子的話,對於沒好武器沒好藥物的兩人來說那後果可不是說著玩的,在叢林中沒人能和土生土長的猛獸比靈活比敏捷比凶狠比殘忍,就像水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在水中和鯊魚相比一樣。
打量了一下前麵的路途,兩人再次加快腳步,隻要多走一步,脫離的危險就少一分--當然,也可能離危險近一分,這是誰也沒十足把握的事情,隻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和認知去前進。
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獐肉,偶爾咬一口野果解渴,白向雲在前麵走,李刀在後麵跟,四耳四眼還分別警戒著左右的動靜。為了起到類似“打草驚蛇”效果,他們嘴裏還不停的說著話,手中的木箭還時不時的棒打著身邊比較茂密的雜樹草叢,不過在驚起一窩馬蜂後,揮舞著樹枝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是被蜇幾個紅腫大瘡的兩人終於更加小心起來,連氣息腳步也放到最輕。
“他媽的。”李刀摸著耳根下和脖子後麵被馬蜂蜇到的地方咒罵道:“人說江湖險惡,我他媽的也挺過來了,可是這叢林竟然比江湖還要險惡三分,要是我自己一個人的話,絕對怎麼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