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爾在列傑涅夫未來之前是醫院裏的象棋冠軍。他經過艱苦的戰鬥,才擊敗了魏曼。魏曼輸了,這個平時不緊不慢的愛沙尼亞人為此一直對保爾不服氣。不久,一個高個子老頭來到療養院,雖然已年紀很大,看起來卻仍很年輕。他邀保爾下一盤棋。保爾沒有想到他的對手很強大。他沉穩地開棋,以後亦棄子求勢,列傑涅夫推進他的中卒進行回擊。保爾是冠軍,因此一定要接受新來棋手的挑戰,這時,有很多人圍觀,鬥到第九步時,保爾就看到了烈傑涅夫那些慢慢推進的小卒已將他逼住。這時他才知道,遇到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後悔自己粗心。

雙方撕殺了近三個小時,盡管保爾用盡全力,結果還是以敗北告終。他比任何一個觀棋的人更早地看到了自己肯定要失敗。列傑涅夫看看自己的棋友,寬厚而慈祥地笑了一笑。顯然,他也看出保爾這一局是必然要失敗的。愛沙尼亞人一直關注著戰局的發展,聲稱希望保爾輸,可他卻什麼也不懂。

“我從來不輕易認輸的。”保爾說,列傑涅夫讚同地點點頭,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保爾講的是什麼。

保爾跟因諾肯季·帕夫洛維奇這三天裏共下10局,戰果是七負兩勝一和。

魏曼興奮地說:“太好了,謝謝你,列傑涅夫同誌!這次你可是為我出了一口氣!活該!他打敗了我們這些老棋友,這回敗在一個老頭手裏。哈,哈,哈!……”他又對著保爾訕笑著說:“怎麼樣?輸棋的滋味好不好?”

保爾丟掉了“冠軍”稱號。他盡管失去了棋壇上的榮譽,可是卻和因諾肯季·帕夫洛維奇成了朋友,列傑涅夫後來成為他最熱愛、最敬重的人。保爾這次輸棋的原因就是隻懂象棋的一些粗淺的知識,這樣當然要敗給精通棋藝的高手。

保爾的出生年份恰好和烈傑涅夫入黨的年份相同。他們是兩種不同的典型人物——布爾什維克老戰士與布爾什維克青年近衛軍——的代表。一個有著特別豐富的生活經驗和政治鬥爭經驗,從事過地下工作,曾進過沙皇的監獄,然後從事國家的領導工作;另一個有著烈火般的熱情和僅僅8年的鬥爭經曆,然而,他的成績勝過常人一輩子的作為。並且他們身體都不好,卻都有火熱的心。

一到晚上,埃布納和保爾的房間就成了政治新聞的發源地。晚上,11號房間裏特別熱鬧。魏曼時常想要講點黃色笑話,他愛談這些事,可是這馬上會遭到瑪爾塔和保爾兩人的抵製。瑪爾塔會很尖刻而又巧妙地打斷他的話,如果他還說,保爾就出麵了。

“魏曼,你還是先問一下我們為好,或許你的那些‘幽默’很無聊……”

“我弄不懂,你這樣的人也會喜歡……”保爾插了一句說。

魏曼嘟起他的厚嘴唇,一雙小眼睛含著譏諷的目光看著大家,說:“應該在中央政治教育委員會裏建設一個道德督察處,而且推薦柯察金擔任督察長。我理解瑪爾塔的心情,女同誌嘛,肯定會反對的。然而柯察金竟想把自己裝扮成一個一塵不染的小男孩,如同個共青團的小寶貝似的……再說,我可不喜歡以下犯上!……”經過這場道德倫理的論戰,黃色笑話的問題就被拿出來討論了。“我同意保爾的看法,講這些下流的東西是不道德的行為。”埃布納用生硬的俄語回答說。魏曼隻得退讓,雖然他用玩笑敷衍搪塞,可再也不說這些了。

剛開始保爾認為瑪爾塔是共青團員,看上去她頂多19歲。有一天,兩人聊天時,保爾才清楚,她已經31歲,1917年就入黨了,並且還是拉脫維亞共產黨的精英。聽到之後他大吃一驚。1918年白黨分子曾判處瑪爾塔死刑,可是後來蘇維埃政府想辦法把她和其他一些同誌贖了回來。現在她在“真理報”工作,同時還修大學課程,現在快畢業了。保爾沒有注意他們怎麼接近起來的,可這個拉脫維亞女子成了他們“五人團”不可分開的一分子。

老地下工作者埃格利特也是拉脫維亞人,經常和她開玩笑說:“瑪爾塔,你那讓人擔心的奧佐爾在莫斯科可怎麼過呢?這樣是絕對不行的!”

每天早晨,一隻大公雞總是叫在起床鈴之前。這是埃布納在學雞叫,學得特像。療養院的工作人員費盡心思想把這隻不知從哪裏跑來的公雞找出來,可是總找不著。埃布納感到非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