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已經是在夏城了,其他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根本就記不清楚。”騰洛說的是實話,他確實存在記憶的模糊區,什麼都是像雲霧一樣的模糊,看不清道不明。
騰洛認為這可能是有前世記憶的代價,否則他沒有辦法解釋之前的星際宇宙的記憶。
他的腦子中可沒有什麼重生的概念。
文琅看騰洛似乎真的想不起來了,也不強迫他。兩人又討論了一會關於國家的問題之後,文琅又有點興奮了。他又問騰洛是否願意入仕,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又借機壓住騰洛。這樣顯得不太正常的關係整整持續了兩個月,文琅多次勸騰洛出麵幫自己,而騰洛的回答永遠是拒絕。
文琅自己也分不清,現在他不停地詢問騰洛這個問題,是為了和騰洛春風一度,還是真的想要讓騰洛隨著自己去朝堂之上發揮作用。兩人躺在床上廝磨時光,文琅在朝堂上也越來越順利。邊疆之事勉強解決後,文琅這個新晉皇帝的威名在朝堂上終於有了一席之地,那些倚老賣老的大臣也終於肯正眼看文琅了。
“這不是好事嗎?所以你在糾結什麼?”騰洛坐在軟墊裏,昨天晚上鬧得過了,他第一次發現文琅那瘦弱的身子力氣倒是不小。今天早上起來,他眼底青黑,脖子上還有點痕跡,腰部疼痛。文琅去找太醫要了消腫的藥膏,但是騰洛還是要坐在軟墊裏才能感覺舒服點。“賑災款的事情,秋後算賬也要算,不過你要找誰處理這件事?”
“明年就要舉行科舉了,我會選出一批能用的人。讓他們來填補朝廷的這些空白。”文琅很隨意的就說出自己的安排。這個院子可能是自己最放鬆的地方了,周圍都是他的人,下人不敢靠近,沒有什麼別人派來的太監宮女監視,還有一個……知己。
“你要親自改卷?”騰洛湊近,“不會讓那些大臣有疑慮嗎?”
“我當皇帝以來,這是第一次科舉,我會感興趣並親自審卷也是正常,不會引起懷疑的。如果他們連這個都不讓我做,我就趁機把他們擼下去就好了。”文琅捂著頭笑著,嘴角勾著笑容,眼睛瞥向騰洛。“你那麼擔心,為什麼也不願意幫幫我,你入了朝中,我也不用每天都跑到這裏來和你商量事。”
“你每天都來,宮裏那些人不會懷疑?”皇帝這麼長時間不招幸後宮,怎麼看朝廷的人都不會放心。
“那群大臣最近忙的都見不到人,哪來的空聽宮裏人訴苦。”文琅笑著說道,表情輕鬆自在。這幾天他的處境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那些壓在他心上的憂慮漸漸消退,眉間的紋路都消退了很多,嘴角的笑容也淡了很多——他本來就不喜歡笑。“若說的是後宮那些人的話……你難道不會傷心?怎麼還要我往後宮去。”
“……”騰洛別開眼睛。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今年的冬天太長了點。”騰洛轉移了話題,他瞥了文琅一眼,“糧食收成不好,冬天又長又冷,今年恐怕有不少人被凍死。”
文琅抬頭,眉間露出憂慮,“那隻能期望瑞雪兆豐年。今年的雪已經下了十幾場了。”
大臣們忙碌許久,收回兵權的皇帝卻半分不閑著,左右先拿禮部侍郎開刀,要他去處理西南賑災不力的事情,還要他收回被貪下的災銀。
“誰不知道那就是個爛攤子?”禮部侍郎王光回家就把王寶善叫到麵前認真叮囑,“若是你父親我不在了,就……你要牢牢的記住,那些人的秘密都藏在我的那盆牡丹裏,拿著這個去威脅他們,讓他們送你到邊遠富饒之地。別留在京城,知道嗎?”
王寶善龐大的身軀顫了顫,他不甘願自己多年的謀劃就這麼沒了。“我就不能留下嗎?好歹我也是……”
“你的能力我清楚。”王光盯著自己肥大的兒子。“你不適合京城,聽為父的,到時送你出去。”
王寶善縱然十分不滿,但表麵上仍保持著順從的模樣。將父親送回了屋,他才轉身想著自己一屋子的金銀財寶。“哪怕用錢用把柄買個前程,不也至少算是留在京城?幹嘛要出去去那窮鄉僻壤的蠻夷之地?”王寶善想到這,拍拍肚皮,得意洋洋的挺直脖子。那勾欄院還有人等著他呢?幹什麼要像他父親那般小心。
誰都不知這回賑災會是一場災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