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虞允一邊說一邊哈哈笑,率真而有感染力,惹得安迪與關雎爾也笑。曲筱綃笑道:“反正你預先不通知我不能接近,臭氣已經衝撞我了。你賠,你賠。”
又忍不住好奇地問,“兔子怎麼生孩子,一窩生幾隻?”
“我拍了錄像作記錄。這兒事情辦完了,我去換身衣服,等下過來接你們去看看?小兔子很有趣。”
“行。你留個地址,一個小時後我們摸上門去。”
唐虞允答應。他告辭時候經過安迪與關雎爾身邊,帶來一身刺鼻的臭氣。但兩位女孩都未做出曲筱綃那種誇張姿勢,與他微笑禮貌地告別。
曲筱綃則是捂著鼻子,離開大廳才肯放下手。安迪才問:“你喂養那麼多流浪貓認識的獸醫朋友?挺好玩的。”
“好玩嗎?唐虞允是我以前鄰居中最正經的,人家學的是電機,才不是獸醫。可他現在水平不會比獸醫差了。他們家以前做塑料玩具出口,開個小廠,日子過得蠻好。結果他爸去澳門賭博,輸得人都失蹤不知哪兒去了,扔下一堆債給母子倆。唐虞允原本不想子承父業,看媽媽被逼債的各種威脅,他很男子漢地放棄讀碩,回家替他媽扛起一身債。其實一點兒不好玩,很辛苦的,隻是他性格好。”
安迪與關雎爾都想不到看上去這麼率真的人竟然經曆曲折。關雎爾好奇地問:“那他現在改經營牧場了?”
曲筱綃真想跳起來歡呼一聲“有門”,但她依然若無其事地道:“我呸,關關小寶貝你看海市哪來的牧場。他們不是做塑料玩具出口嗎?其中也做寵物玩具啦。唐虞允這個人做什麼都鑽進去做,他為了做那種倉鼠籠子,倉鼠知道嗎?小小的,白的花的都有。他特意養了一窩倉鼠看它們愛怎麼玩,習性怎麼樣,做了厚厚一本觀察筆記之後才設計那種兩三層的迷你迪斯尼樂園似的籠子。反正他做什麼養什麼,家裏熱鬧得不行,聽說去年才把他爸的賭債還完了。真不容易。兩年沒去他家玩了,不知他家現在有多少動物。好向往。”
“等下我們跟你去行不行?”
安迪忙道:“我要回去看報告。”曲筱綃急了,怕關雎爾這個安迪的跟屁蟲也臨陣退縮,讓她功虧一簣。她忙道:“你去,你去,最掃興了。關關寶寶兒,你會陪我去吧,要不然我一個人晚上去男鄰居家不方便耶,某些人手術台下來會吃醋嗒,你得給我做擋箭牌。”
曲筱綃一邊說,一邊扭股糖似的黏到關雎爾身上,關雎爾隻能投降答應。
曲筱綃這才罷休,又開始說說笑笑。“你們知道唐虞允為什麼一開始先做倉鼠玩具嗎?因為以前被我陷害過。倉鼠可會繁殖了,眨眼就生一窩。我高中時候另一個鄰居移民去澳大利亞,養的兩隻倉鼠不舍得處理,知道唐虞允這人可以放心托付,那鄰居臨走前委托我把倉鼠轉交給唐虞允。本來那兩隻倉鼠都是雌的,我一拿到手就偷偷跟別人換了一隻雄的,等唐虞允回來,他接手的變成一雌一雄。然後,他家倉鼠成災嘍。他被我害得對倉鼠不知多熟悉,哈哈哈。”
安迪與關雎爾相視而笑,這是獨特的曲筱綃式惡作劇。
三個人與私教接觸,並商談上課方式的時候,曲筱綃接到唐虞允電話。她一看顯示就走開去,方便自由說話。
“怎麼樣,感覺怎麼樣?”
“很不錯,而且果然如你所言,教養很好。我一身臭氣經過她,你是早已捂住鼻子的,她沒有當場捂鼻子,我走出幾步後再回頭看,她依然沒有做出誇張動作。”
曲筱綃心裏好生得意,“我看人怎麼會錯。現在後悔渾身騷臭來相親了吧,幸好我抖機靈,好好給她講幾個故事,講得好像你不知多完美,她對你也有興趣了。等下我談完價,就把她拉過去你那兒看你的動物世界。千萬打掃得幹淨些,別進門一股騷臭味。”
“我還真不是故意騷臭,一看時間來不及,我一向不喜歡遲到。你的意思是,她對我也有感覺?還好還好。什麼感覺?我總覺得她眼界應該很高,她一眼掃過來仿佛可以通透什麼。而且她大約跟我同齡?”
曲筱綃一愣,“噯,你說的是哪位?高的,還是跟我差不多,比我稍高的?”
“不是高的嗎?”
“呸,高的比你大五歲,腦子逼空了吧,那個已經輪不到你了。我說的是另一個,怎麼樣?”
“那個……沒留意。”
“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再回憶回憶。”
“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抱歉,回頭我好好看。”
曲筱綃好一陣子無語。“還看個毛。你洗洗睡,我們不來了。”曲筱綃果斷中止這次相親活動。一次見麵,說了幾句話,麵對麵作了介紹,卻連一絲印象都沒有,還繼續個什麼。曲筱綃別的不擔心,就擔心唐虞允沒上鉤,關雎爾卻落了網,她做好事反而害了關雎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