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汪士榮看上去似乎有點猶豫.
林風露出一絲不悅的神情,加重了語氣問道,”寶日龍梅現在在哪裏?!”
“啟稟主公,保日龍梅現下正在察哈爾,”見林風不悅,汪士榮急忙道,”那日她逃脫科爾沁的追捕之後,便率人奔入察哈爾,托庇於蒲查王子麾下!”
“哦?!……”
“咳……咳,主公明鑒,前日普查小王子曾遣使問訊,據說這個寶日龍梅也打算效仿察哈爾故事,讓土謝圖殘部臣服於我大漢,為我藩屏……”汪士榮皺眉道,“臣今天來,也正是為了此事,若是主公允諾的話,那寶日龍梅便親自來大同晉見,若是主公不允的話……”
“寶日龍梅還有多少人馬?!部眾還在不在?!”
“臣已派人盯下了,那日來的時候,寶日龍梅公主麾下不過四百餘騎,不過在察哈爾設帳後,便立即派人出去收攏四散的部眾,經過這麼些日子修養,實力稍振,現下有騎兵一千三百餘騎,部眾三千餘口。”
林風啞然失笑,隻剩下這麼點實力,居然還想“藩屏”,真是異想天開,他轉頭看著汪士榮,“你覺得怎麼樣?!”
“此事頗為棘手,”汪士榮看了林風一眼,沉聲道,“主公明鑒,咱們大漢自開朝立國以來,就一直與蒙古聯絡密切,就領地而言,現在察哈爾、綏遠、熱河、承德大片草原盡在我掌握之中,掌有蒙古部落大小數十個,主公亦久有吞並大漠之心,眼下土謝圖蒙難來投,竊以為也不可因科爾沁嫌惡而拒,不然定傷主公之雅望,寒察哈爾蒙古之心……”
“先生的意思就是接納麼?!”
“……眼下準葛爾未靖,科爾沁勢大,若是我大漢貿然接納,又恐科爾沁釁邊,”汪士榮搖頭道,“眼下我軍主力全數調至此地,承德、寧錦、奴爾幹防務空虛,若是科爾沁趁機起兵,後果堪虞,故納也不可!”
“接納不行,不接納也不行,我說紀雲,你搞什麼名堂?!”林風一頭霧水。
“依臣的意思,此事當在兩可之間,即:我大漢明麵上不予理睬,暗地裏令察哈爾部庇護,若是科爾沁遣使來問,主公盡可裝裝糊塗,把此事推給蒲查小王爺……”
“若是布爾亞格瑪派兵來打怎麼辦?!”
“大敵當前,布爾亞格瑪怎會貿然與我大漢開戰——若他當真有如此膽略,主公即警告布爾亞格瑪:若他膽敢輕舉妄動,我大漢就與葛爾丹停戰聯盟,平分山西,然後兩家聯手,將科爾沁斬盡殺絕!!”說道這裏,汪士榮搖頭笑道,“主公多慮了,此事我大漢數十萬大軍雲集大同,翻過長城,數日之間就可推平呼倫貝爾草原,布爾亞格瑪老奸巨猾,怎會因小失大,與我大漢翻臉?!”
林風想了想,點頭道,“好罷,就這麼辦,回頭我寫個條子,派人帶點糧食茶磚給寶日龍梅,另外再給她一些甲胄兵器,安撫安撫……”
話未說完,門外忽然一陣喧嘩,靴聲囔囔,李二苟輕輕推門,站在門口道,“啟稟漢王,幕天顏幕軍丞有緊急軍情奏報!!”
林風微微一怔,和汪士榮對視一眼,轉頭道,“叫他進來!!”
“主公!!大喜啊大喜!!”幕天顏神色一片欣喜,剛剛跨過門檻,便迫不及待的大聲叫嚷,他揮舞著手中的軍報,大聲叫道,“啟稟主公,寇北中郎將趙良棟飛馬急報,三日之前,我第五軍與準葛爾東路軍逢於烏牛山王家寨,趙良棟將軍督率全軍將士,奮勇向前,大破敵軍,克王家寨,斬首四千二百餘級,俘敵士卒兩千兩百餘人、戰馬四千六百餘地匹,陣斬敵將賽義德、呼達瑪等二十二員,而我軍傷亡不過兩千,日下大軍正乘勝追擊,不日即克代州!”他走上前來,將軍報遞上,拜倒在地,“主公洪福,將士用命,宵小授首,真萬千之喜!!”
林風一時沒顧得上理會他,急忙接過軍報,仔細看完,隨即欣然笑道,“趙良棟就是趙良棟,老子就知道錯不了!!”反手將軍報遞給汪士榮,這才對幕天顏抬了抬手,“鶴鳴請起!”
汪士榮接過軍報仔細瀏覽,口中笑道,“主公英明,趙將軍果然將才,葛爾丹東路軍一萬五千餘人,此戰後亦隻剩下殘兵數千,已為驚弓之鳥矣,眼下山西門戶打開,我大軍不日即可進兵!”
“不錯,”幕天顏接口道,“自從大軍開動,至今日已三月有餘,臣奉主公之命,為我大軍囤積糧草輜重,盼今日久矣!”
“現在糧食和武器裝備都妥了麼?!”
“回稟主公,經數月儲備,現大同已囤積幹肉六十萬斤、糧三百八十九萬石,幹草一千一百三十餘萬斤,豆孵餅渣等馬料四百二十餘萬石,經過總參謀部即近衛軍參謀部計算,足足可支撐大軍半年作戰有餘!”
“很好!!”林風點了點頭,“民兵和支前民夫準備好了沒有?!”
“回稟主公!”幕天顏拱了拱手,恭聲道,“此次大戰,除卻應役民兵之外,我大漢朝廷一共征發各地州府民夫近五十萬人,從各地府庫往大同運輸糧草輜重,若大軍開撥,這些民夫即將大部遣散回鄉,以應付夏收,隨同大軍出征的隻有民兵六萬七千餘人,民夫十五萬二千餘人!——臣即參謀部一眾同僚俱俱計算妥當,保管萬無一失,請主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