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提頭來見!”趙良棟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大禮,“我不要大帥的精兵,隻要原來的那票弟兄就成——若是大帥俯允,請再撥我十門紅夷大炮!”
“原裝的紅夷大炮現在隻有八門,紅衣大炮倒有不少,我剛才過了,要什麼兵你盡管挑。”林風笑道,“你什麼時候出!”
“卑職這就去挑選士卒,馬上兵保定!”
林風鼓掌道,“不錯不錯,雷厲風行,我欣賞你!!”他轉過頭看了看降將,微笑道,“老趙這邊有場大功勞,還有哪位將軍有興趣跑一趟?!”
一眾降將交換了一個眼色,齊齊上前一步,“大帥寬宏,末將誓死效忠!”
五千多降兵看上去居然士氣不錯,林風站在城樓上微微頷,看來這個趙良棟帶兵確實很有一手,旁邊的周培公卻麵有憂色,“大帥……這些兵全是才投過來的,雖然‘用人不疑’……咱們是不是派些人監視?!”
林風瞥了他一眼,這個周培公謀略不錯,就是氣魄了點,謹慎得過分,“不用了,剛才他們親手殺了折雅塔和兩千韃子,而且家眷什麼都在津,如果還敢叛過去的話,那可真是太有種了!”他得意的笑道,“培公,咱們這號買賣,有時候不賭不行!”
津的確無愧於中原重鎮這個稱號,點查了倉庫林風才知道這裏的物資多麼的充裕,津府的庫房裏居然存了一百二十萬兩銀子,前段時間因為戰爭的關係,折雅塔大肆遷移附近居民順便掠奪財物,庫房內糧食、布匹、藥材亦囤積甚多,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個人滿為患的城市內居然生存著八萬兩千多頭騾子、驢子,林風當真想不出折雅塔搶這麼多牲畜有什麼用。
就在林風慶幸自己又了筆財的時候,知府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仿佛無數人在哭泣叫喊,林風皺了皺眉頭,伸手招過侍立一旁的李二狗,“去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未過多時,李二狗匆匆轉回,躬身道,“大帥,是許多老百姓圍住了衙門,門口的弟兄怎麼趕也趕不開!”
林風霍然色變,啪的一聲扔下賬簿,快步朝門口走去,李二狗大驚失色,一招手,親兵們急忙跟上。
情況比想像中的更糟糕,林風中軍的親兵們如臨大敵,在衙門口緊緊的排成了三列橫隊,手持腰刀不停的吆喝叫罵,而衙門前麵的廣場上站滿了哭搶地老百姓,人頭洶洶黑壓壓的擠滿了整個街道,看上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十來個白蒼蒼的老頭硬挺挺的跪在地上,手中高舉著一張狀紙,身邊的青石地麵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名壯漢,額頭上血流如注,此刻正翻滾著不停的號叫**。
“動手了?!”看著這樣淒慘的景象,林風皺了皺眉頭,朝門口的漢軍軍官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軍官約莫二十來歲,聞言躬身道,“回稟,卑職段思文,現任親兵連長。”
一口福建官話,林風心下了然,不好對老部下胡亂脾氣,指著那幾個老頭問道,“他們想幹什麼?!”
“回大帥,好像是要告狀,”段思文見林風臉色不豫,急道,“我跟他們大帥在處理公文,叫他們等等,誰知道這些老王八蛋居然敢叫人圍攻大帥行轅,好歹就他媽不聽,弟兄們氣憤不過……”
“所以就砍人了?!”林風淡淡的道,他心中雪亮,自己的這些兵雖然算不上什麼凶殘成性,但也是決計不會講什麼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
“……大帥明鑒、弟兄們……弟兄們沒敢鬧出人命,都是用刀背砍的……”段思文嚇了一跳,急忙跪倒,結結巴巴的道。
“行了行了,這事等下再,”林風擺了擺手,命令士兵散開一條通道,走出衙門,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這幾個老頭,“我是林風,你們有什麼事?!……”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青大老爺……做主……”
未等林風把話完,一陣猛烈的聲浪襲來,唬得林風呆若木雞,對麵數千老百姓撲通一聲全數趴在地上,拚命的嚎叫起來。
冒著震呼號,林風扯過李二狗,在他耳朵邊大聲叫道,“去,把大堂上的桌子椅子搬出來,”他指著對麵的廣場道,“鳴鼓,本帥就在這裏辦案。”
數名親兵拚命的敲擊著衙門口的大鼓,轟轟隆隆的鼓點登時把百姓的呼號壓了下去,大隊親兵一擁而上,連推帶拉在門口清出一大片空地,李二狗率人扛著桌椅魚貫而出,頃刻間把這片空地上布置成公堂的模樣。